吉时已到,云裳食过汤圆,头盖红布,被族中腿脚麻利的婆子,背上大门口的八抬大轿。
家丁们抬着陪嫁的二十口大木箱,数个礼盒,担着十几个箩筐出府,云裳贴身的丫鬟,侍女,老妈妈紧随其后。
鞭炮声声,锣鼓齐鸣,文鹏乘马,众人抬着花轿,吹吹打打,走在姑苏的大街上。
隆重喜庆的场面,吸引城中男女老少,及路人围观。众人相互打探着,谁家的千金出嫁,如此气派。
河对岸,满头白发的鹤林道长,面露喜色,手持拂尘,远望着迎亲的队伍。
碧水瑶眉头轻皱,叹道:“师傅,文鹏兄尘缘难断,您老人家还是断了度饶念头吧。”
鹤林道长笑声不止,他道:“缘到自然来,何必心急。徒儿,随为师赶路。”
碧水瑶又看一眼,问道:“师傅,我等不去赴宴吗?”
鹤林道长摇摇头,又笑了起来,回道:“随为师北上。”
一行人来到南下的运河渡口,文鹏将云裳背到船舱,众人抬着花轿,嫁妆等上得大船。
待人上齐后,几艘大船起航,驶向临安。
他不知道,姬娥带着席洛水,也来到了渡口。
姬娥站在桥头,望着驶过的大船,久久不愿离去。
一缕忧伤涌上心头,一滴眼泪划过粉面。
“姐姐,开船了。若是不舍,妹妹陪你到临安。”席洛水走到跟前,轻声道。
“不必了,去燕都。”
……
两日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抵达临安城运河渡口。
众人下得大船,抬着花轿,敲敲打打,赶往湖畔山庄。
从渡口到府邸足有十八里,文鹏一路背着云裳,向家中赶去。
他答应过云裳,一路背她过府。以他的武功,自不在话下。随行的人马,及家中亲眷都等着两人,错过吉时甚是不美。提前与她商议,云裳才松口答应。
大队人马进入临安城,街道上涌来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他们见新娘子有花轿不坐,由新郎一路背着,不由得好奇,也有不少插科打诨的。
有人喊道:“新郎官,一路背着辛苦了。洞房花烛夜,若是身子不行,哥愿意效劳啊!”
众人闻之,哄然大笑。
也有人起哄道:“这位兄弟日后有罪受了,这是娶回家一头母老虎。”
众人有有笑,对这新奇的婚礼仪式,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文鹏也不在意,他呼吸匀畅,步履如飞。
云裳本想为难文鹏,让他知难而退,向自家求饶告罪,气势上压住他,日后好将他攥在手郑
闻听众人议论,她不由得满面红光,心疼地讲道:“夫君若是劳乏,妾身愿坐回轿郑”
文鹏轻声笑答:“既然答应裳妹,岂有反悔之理?放心好了,今夜洞房,不在话下。”
快到家门口,文鹏又将云裳放入轿郑
鞭炮阵阵,鼓乐齐鸣,家中张灯结彩,红灯高悬,喜字贴门。周遭街坊四邻,也围过来看热闹。
射轿帘,吃汤圆、莲心汤,撒谷豆,过火盆。
莲儿与青儿,请来先父母的牌位,放在桌上供奉着,两人扯着红布,来到正堂前,拜堂成亲。
礼毕,两人拉着红布,前往新房。
云裳踩着青布与毡褥,四人执红烛引导,来到洞房内。
两人同坐帐中,又有喜娘撒帐,同饮合卺酒。
待礼毕,文鹏返回客厅,宴请送亲的萧家宗亲与众宾客,与萧老爷相识的临安官员也来道贺。
待送走宾客,夜幕降临,文鹏在丫鬟的搀扶下,返回后院正宅。
红烛摇曳,红帐低垂,墙上,窗子上贴着大红的喜字。
文鹏挑开方巾,见云裳花容月貌,就要坐在床上。
怎知,却被云裳拉起,她一本正经地讲道:“先把家中大库房钥匙,账簿拿来交我,要不莫要上床睡觉。”
大喜的日子,他心情极好,多饮几杯,有些醉意,随口回道:“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再让莲儿姐拿来给你,也不迟啊。”
云裳执意不肯,回复道:“妾身乃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一家主母,怎能等到明日?”
见她不依不饶,文鹏心有不悦,也不答复,起床出得卧房,就要开门离开。云裳贴身的丫鬟,轻声道:“老爷,今夜可是大喜的日子,您可要……”
文鹏沉思片刻,平复下来,轻声回道:“我去找莲姐要来。”
那丫鬟笑道:“这种杂事,还是奴婢去做吧,老爷回房歇着吧。”
他怕莲儿多想,坚持要自己前往。
莲儿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张罗婚事,回到房中才想起此事,她命丫鬟赶紧送来。
莲儿的丫鬟正要返回,被他唤住。他贴在丫鬟耳边,低声细语。
云裳瞧了一眼,让贴身丫鬟朵儿收去保管。
几个丫鬟侍奉着两人宽衣解带,放下帷帐,恭立在床前。
文鹏有些不适,拉开帷帐,轻声道:“尔等困乏已久,还是早些歇息,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几个丫头偷笑着,不肯离开,文鹏有丝怨气,道:“咱家并非王侯将相,不用这等规矩,都给我回屋歇着。”
丫鬟们瞧见云裳的眼色,这才离开卧房。
朵儿与珠儿在外屋歇着,将其他丫鬟打发出去,关上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