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将,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其他的伤兵,总不至于所有人都把习惯看的比命重要。”
白薇不再劝,也没打算直接回大佛寺,而是让刘副将带她去医治别的伤兵。
毕竟,还有那么多人伤势更重,更需要她去医治。
临走时还不忘挖苦某人一句,丝毫没有考虑过他会不会挟私报复?
刘副将呆愣当场!不知是该劝她留下还是该跟她离开?
就在白薇一只脚刚踏出门口时,赫连枭的声音突然响起,道:“你的激将法很有效,过来给本王致伤吧。”
思量过后,赫连枭还是选择了后者,聪明人懂得看清形势,毕竟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去冒险验证。
刘副将和吴参加介是一喜!齐齐将白薇从门外请了回来。
白薇面色依旧淡漠,嘴角却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不一察觉的微笑。
不错,她的确是在用激将法,否则的话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这个杀神啊。
刘副将为赫连枭宽衣解带,心翼翼的脱下上衣,露出了一个健硕的上半身。
除了包扎过的左肩,背后还有几处刀伤,只是伤口不深并不严重。
背后还有几处隐隐可见的疤痕,是很久之前留下的,印证了他曾经的经历,从而看出,他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贪图享乐的皇子。
世人都以为皇子从军大多是走个过场,在军营里一定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绝不可能不顾危险上阵杀担
适当的时候给安上点军功衣锦还朝,目的也就达到了。
而赫连枭却不是那样的皇子,他在军营从不仗势欺人搞特权,军功也都是实实在在拼杀出来的。
他睿智骁勇,对待士兵一视同仁,虽无兵权却深得士兵们的拥戴。
只是性格使然很多手段不屑使用,否则的话早就位列东宫成为太子了。
左肩上抱扎着伤口的布条被白薇慢慢拆下,露出了一个几乎血肉模湖的伤口!还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白薇眉头紧皱,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看到她的变化,一旁的刘副将不由得揪起了心!立刻问道:“白大夫,王爷的伤势有何不妥?”
“已经感染了。”
“那可有大碍?”
“好在王爷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如果再耽搁下去的话就难了。只不过,需要王爷受些罪吃些苦了。”白薇一边摆弄药箱一边回答着,不经意间又出了挖苦的意思。
赫连枭侧目看她,见她正专心忙着手边的事情便没和她计较,只是暗自腹诽了一句:“居然还会记仇,真是唯女子与人难养也。”
白薇把药箱里需要用到的工具一一拿出摆放整齐,看着赫连枭严肃又郑重着道:“伤口已经腐烂了,我必须要腐肉刮下来,这个过程极为痛苦,王爷可能忍受?”
赫连枭的伤口已经严重腐烂,只有刮去腐肉才能愈合。
是刮,其实就是用刀把腐肉一点一点的割下来,那种痛和凌迟差不多,常人根本无法忍受。
事实证明,白薇先前的法一点也不夸大其词,这么快就应验了。
辛好治疗的还不算晚,否则的话,赫连枭的左手就真的难保了。
赫连枭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而后拿起桌上茶盏清浊一口,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嗯,你看着办就好。”
他的样子平静到不可思议,仿佛是在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白薇拿起一卷白布递到他,示意让他咬着,以免剧痛的时候咬到舌头。
赫连枭看了一眼,直接回答道:“不用,开始吧。”
白薇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劝,也没有收回到药箱里,而是放在了他的茶杯旁,以备不时之需。
一把巧又锋利的匕首在蜡烛上烤着,高温消毒之后白薇深深的换了口气,开始一点一点的刮去伤口处的腐肉。
每刮一下她都能感觉到那只肩膀在微微的颤抖!
原本不碰触都会剧痛的伤口,现在还要被一刀一刀的刮着!那种痛苦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
赫连枭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似乎连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只拿茶杯的右手不知何时藏在了桌下,正紧紧的握着拳头,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痛!从未有过的剧痛!恨不得把自己一头撞昏过去,但他必须忍着,再痛也只能忍着。
一旁的刘吴二人看得于心不忍,纷纷把头转向别处。
白薇的动作越来越快,因为只有快才能让伤患减少疼痛的时间。
她表情专注手法熟练,看上去一副沉着冷静很有经验的样子,而事实上她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若不是极力压制着,拿刀的手早就发抖了。
之前只是见父亲用过这样的方法,自己却还是第一次。
面对这样血腥的画面她也害怕,但她却不能胆怯,更不能表现出一丝的紧张!否则的话只会让伤患更加恐惧!
肩膀的剧痛终于令赫连枭脸上有了一丝变化,开始只是眉头紧皱,慢慢的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眼睛里充满了坚持和固执,似乎是再和谁打赌一样,死也不愿叫出一声!
他的表现令白薇着实敬佩,暗自设想,这样的人将来必有大成。
当伤口终于处理完毕时,他们二人介是满头大汗,赫连枭是疼的,白薇则是累的。
这样的治疗,折磨的不仅是伤患,就连大夫也是如此。
赫连枭闭着眼睛大口喘息着,似乎是死里逃生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