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宋芸行色匆匆地行走在东宫的甬道之中,走在她前面,给她引路的是太子妃张氏身边伺候的潘女官。
潘女官是太子妃贴身伺候的宫女,一向帮太子妃传达她的意思。
今日之所以给宋芸带路,是因为太子妃想要单独见见宋芸。
“尚仪大人,昨日太子妃在入宫的徐国公夫人口中听到了些趣事,今日一大早,就叫奴婢把尚仪大人请过来,说是要与尚仪大人说说。”
趣事?
到底是什么趣事?
竟能让太子妃一大早就把她传召过来?
宋芸眉眼微微一动,开口问了走在前头引路的潘女官。
“潘女官,你我都在太子妃身边伺候多年,到底是什么趣事?竟让太子妃一大早就传召我过来!”
潘女官是在太子妃身边伺候的,嘴巴甚严,不给她点甜头,她是不会开口给自己说的。
“听说潘女官的兄长娶了新嫂嫂,在乡下置了几块田产,潘女官一直想出宫看看,可在太子妃身边伺候着,潘女官也很难抽出身来。”
“我管理后宫女眷多年,若潘女官想要出宫见见兄长嫂嫂,我倒是愿意帮潘女官这个小忙。”
宋芸此话一出,潘女官先前还一副平静如水的面上,顿时泛起了几阵波浪。
宋芸知道,她心动了。果不其然,拉着宋芸的手,就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芸。
“尚仪大人,太子妃之所以急匆匆请您过来,还不是为了徐国公府徐慧姑娘的婚事。尚仪大人不知道,昨个儿连大人家的三公子,在酒肆里轻薄了徐慧姑娘,二人还有了肌肤之亲。”
“可无论徐国公夫人说什么,徐慧姑娘都不愿嫁连三公子,待徐国公夫人问了之后,才知道徐慧姑娘心里装了连二公子。”
“徐国公夫人拿女儿没辙,昨晚就入了宫,打算求了太子妃的恩典,给徐慧姑娘还有连家二公子赐婚!”
潘女官话罢,细细打量了一番四周,见没了跟班的小宫女,这才放下心来和宋芸说话。
“那太子妃如何说?这门婚事,可是赐不得的!”
“徐慧姑娘已经和连家三公子有染,虽说徐家姑娘心中有了连二公子,若真的赐婚给了连二公子,连三公子又会作何想?连家岂不是乱套了?”
“嫂嫂竟然和弟弟有过肌肤之亲,传了出去,不仅连家徐家要受世人耻笑,就连太子妃娘娘,也会被人说成乱点鸳鸯谱!”
这个恩典,太子妃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给徐家的!
徐家姑娘和连家三公子做的,这到底是什么事?
既然已经同连家三公子有了肌肤之亲,还想着嫁给旁人?
那人还是连三公子的兄长,连二公子?
这算个什么事?
“尚仪大人,太子妃也是知道,这门婚事赐不得的。但徐国公夫人为着女儿,昨夜苦苦哀求了太子妃一夜,今日一早徐国公府才派人接回去的。”
“徐国公家祖上是徐达大将军,先皇后娘娘又是出自徐家,如今徐国公,可是先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便是陛下,也要给几分薄面。”
“若太子妃执意不肯应下,恐怕太子妃到了陛下面前,也是不好得说话的。”
潘女官话罢,瞧着前头有一众宫女走了过来,拉着宋芸就出了角落,朝着太子妃所在的寝宫去了。
入了院子,潘女官带着几个宫女守在了院外,宋芸独自进了院子。
屋里,太子妃已经请了太孙妃和太孙嫔过来,正商量着此事,太孙妃和太子妃一起,坐在了软榻上上。
太孙嫔则是坐在了宫女搬来的绣凳上。
“母妃,这桩赐婚,您绝对不能应下!若是您一旦应下,您就成了乱点鸳鸯谱的罪人了!”
“那徐家姑娘既然和连家三郎有了肌肤之亲,就不能想着嫁与连家二郎,这样的道理,想必那徐国公夫人也该知晓才是。”
太孙嫔孙氏坐在绣凳上,瞧着软榻之上满面愁容的太子妃,缓缓开了口。
“我这样说了,那徐国公夫人也该明白才是!可是她心疼女儿,要顺着女儿的心意来!”
“都是嫁去连家,嫁哪个儿郎不是嫁,偏还要挑三拣四!”说着,太子妃又忍不住叹了几息,这个徐国公夫人,还真是不叫她省心。
仗着祖上的功劳,还有先皇后的威仪,几次三番拿了先皇后来压她。
若是按着辈分,她的确是该喊那位徐国公夫人一声舅母才是……
正低头思虑着,就听见外头有宫女唱道,说宋芸来了。
宋芸进了屋里,朝着屋里的三人依次行礼过后,太子妃让宫女搬了绣凳过来,让宋芸坐在了太孙嫔的身旁。
“你终于来了!如今我正为着徐国公府这档子事心烦意乱着!”
“那徐国公夫人,毕竟是先皇后的弟媳妇,若是按着辈分,便是我,也得唤她一声舅母才是。如今她为着女儿,求到了我这里。”
“我若是应了,旁人该说我乱点鸳鸯谱了,我若是不应,旁人又该说我不近人情了。”
宋芸刚坐下,太子妃就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向她诉了一阵苦。
想定主意后,宋芸还是开口安慰了太子妃。
“娘娘,虽说徐国公府祖上有着恩封,徐国公夫人又是先皇后的弟媳,但这赐婚,娘娘千万不能应下。”
“若是应了,便是损了娘娘的颜面,这件事,还是让奴婢去徐国公府走一遭吧!奴婢自有法子叫徐国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