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斋,灯火通明。
宋老夫人还未歇下,坐在屋里的软榻上,教着几个小丫鬟学插花。
宋老夫人在普济寺住着的时候,对花艺有些研究,对插花也有自己独到之处。
这几日看着屋里伺候的小丫鬟整日无所事事,就动了交她们插花的念头。
正好花房又送了几盆山茶花过来。
宋老夫人手把手地教着几个小丫头,修剪花枝。
马婆子回了屋里,宋老夫人抬起头瞟了一眼马婆子,马婆子瞬间就懂了宋老夫人的意思,马上就凑了过来,听着宋老夫人的吩咐。
“马妈妈,你送那几个小丫头过去的时候,锦儿可曾说了什么没有?”
马婆子环视屋里一圈,那些个在老夫人身边,修剪着山茶花枝的小丫头,面面相觑一眼,赶忙退了下去。
“老夫人,姑娘不曾说什么,还请老夫人放心。那几个丫头,也都是极其机灵懂事的,老奴已经把老夫人嘱咐老奴说的那些话,交代了下去,她们自会明白的。”
“能明白就好,能明白就好!现在的小丫头,最缺的就是明白懂事的了。”
宋老夫人说着,抬起头瞧了一眼方才被几个小丫鬟修剪的山茶花枝。
这做人呀,和这修剪花枝,也没有多大区别。
留着我想要的,剪去我认为多余的。
“吩咐下去,这些日子就让她们几个,好好看住姑娘。夫人今日过来,求我帮她看着些锦儿。”
“锦儿毕竟越发大了,做事越来越沉稳了,事事也能拿定主意。可锦儿越发这样,夫人心里,就越发担心。夫人担心锦儿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还浑然不知。”
“夫人这是在为着二姑娘着想,夫人的心里,除却大公子,大姑娘,小公子,最记挂的,便是二姑娘了。”马婆子如实回道。
“锦儿自小身上就有着一股难以祛除的异味,那个时候老爷和夫人都对锦儿嫌弃得紧,把她丢在后花园的小院里,让她自生自灭。如今那股子味道祛除了,夫人心里,自然是对锦儿心怀愧疚的。”
宋老夫人说着,又拿起了方才搁在高几上的金剪,继续修剪起那盆山茶花来。
“锦儿是个好的,我也心疼她!交代下去,让那几个小丫头,看住姑娘,别再把姑娘放出去惹祸了,特别是姑娘身边伺候的白荷和芙蕖。”
宋老夫人始终不放心,又交代了马婆子几句。
马婆子得了吩咐,又去了翠微居一趟,亲自交代了芙蕖白荷二人。
就这样,宋锦被拘在府里待了半个月。
宋老夫人交代下来,不许让姑娘出翠微居,特别交代了芙蕖和白荷二人。
若是芙蕖和白荷二人中,谁敢放了宋锦出去,宋老夫人就喊马婆子过来,打断了那人的腿。
宋锦想要去安心斋求见赵氏,结果还没进去,就被李婆子挡在了屋外,李婆子说赵氏这些日子在静养,不方便见她。
宋锦想去求了宋老爹,让宋老爹把自己夹带出去,结果每回她过去书房的时候,宋老爹就早早地走了。回来的时候,已然是日落西山。
宋老爹吃过晚饭,去安心斋陪着赵氏说了几句话,又去松鹤斋见过宋老夫人,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这些日子,宋锦连见宋老爹一面,都不曾见到。
一大早,宋老夫人就吩咐了小厨房,做了几道宋锦爱吃的饭菜过去。
因着接近年关,府里也越发热闹起来。
宋锦在屋里用着早饭的时候,芙蕖已经交代山茶和杜鹃二人,去廊下扫尘去了。
白荷则是在屋里,领着马婆子带来的两个小丫头,冬雪和腊梅,打扫着屋里的一应物件。
冬雪负责清扫,擦洗,腊梅负责记录。
因着接近年关,屋里的一应摆件都需要登记在册,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有没有什么物件被损坏了。
若是少了什么,则需要上报了李婆子,让李婆子带着婆子过来查问。
若是损了什么,则是要上报前院管事婆子,叫管事婆子负责底下采买的人,去重新购买回来,换了原先损坏的摆件。
虽说冬雪和腊梅都是在翠微居外院伺候的二等丫头,不过就芙蕖和白荷二人,也完成不了宋锦屋里几百件物甚的清理和擦洗,这才让冬雪和腊梅近来帮忙。
马婆子说冬雪腊梅都是机灵能干地,宋锦看着她们二人的模样,果真像是机灵能干地。
留了她们二人在院里,也能帮芙蕖白荷分担些责任了。
腊梅和冬雪把宋锦里屋之中的一应陈设都清理擦洗一遍之后,登记在册子上。
白荷接过册子,细细看了一遍之后,才发现宋锦屋里,少了几件陈设。
早些年,姑娘生辰的时候,夫人送姑娘的那对定州红瓷梅瓶,竟不见了一只,还有姑娘的几对玉质不错的玉镯,也不见了。
白荷觉得此事不大对劲,赶忙把那册子递给了宋锦。
“姑娘快些看看,咱们屋里丢东西了。”
见白荷一脸慌张地把册子递过来,宋锦接过册子,细细看了起来。
这册子,她原先就没有怎么看过。
再说她屋里的东西,一直都是芙蕖和白荷替她管着,她也不插手管这些事。
听白荷说屋里丢东西了,是什么东西丢了?
宋锦一面翻看着手中的册子,一面又开口问了白荷。
“白荷,咱们屋里到底丢什么东西了?你快快同我说说?”
看了眼屋里伺候的冬雪和腊梅,冬雪和腊梅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