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间,除了久天以外,没有人会比落离更熟悉东荒。
她在东荒生活了四万年,她和久天的回忆遍及东荒每一个角落。
落离尽量不去想千古同她说的那些话,一边御风飞行,一边望着脚下的东荒,她在思考着凶兽朱厌究竟会藏在东荒的哪个地方。
然而,她寻了几处自认为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朱厌的踪影。
落离对东荒的熟悉程度,再次让千古感到困惑,他说:“东荒多瘴气,草野茫茫,渺无人烟,妖魔寻常不来,灵物不至,你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怎会对东荒如此熟悉?”
“妖族定居南荒,魔族盘踞北荒,南荒北荒去不得,东荒西荒来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熟悉些,有什么可奇怪的。”落离漫不经心地说着。
落离找了好几处都没见到朱厌的踪影,叹了叹,“花颜中毒在身,你不急着找到朱厌,倒还有时间来疑心我。”
“因为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朱厌,所以我并不担心拿不到它的心头血。”
千古说的那么肯定,倒让落离无话可说。
此时,一阵大风吹过,千古微微侧身,替她挡了夹在风中的沙砾。
落离便看了他一眼,阳光洒在他身上,泛出淡淡的光芒,他挺着胸膛站在她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她,脸色温和,眼神复杂。
落离不看还好,一看便呆住了。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久天和一身黑袍的千古重叠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穿上白衣会是什么样?”落离有些迷糊地说。
不知为何,千古立刻就明白,她一心寻找的久天肯定喜欢穿白衣,便不快地说:“我不喜欢白色。”
闻言,落离恢复了理智,暗暗咬了咬嘴唇,往旁走了几步。
昨日,她消耗大量灵力为醉任和花颜疗伤,原想保留灵力好对付朱厌。眼下她急于寻到朱厌,只得再次用灵力变幻出一张灵符,而后集中念力将捏在手中的灵符松开。
灵符一经松开,直接往东南方方向飘去。
见状,落离和千古一起追了上去。
灵符追踪朱厌,花费时间越多,落离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多。所以,在落离使用灵符追踪之后,需得尽快寻到凶兽朱厌。
两人跟着追踪符来到一座密林时,灵符落地,落离看着千古,提醒道:“看来朱厌就在林中,林中多走兽,深处瘴气多,前行时多加小心。”
千古点点头,眼里有星光般的笑意。
她在担心他。
两人并肩前行,凝神静气留心四周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便凑近前去查看。
真的只是风吹草动,没有异样。
当他们再往前行时,终于发现异常情况,刚冒尖的野草上有血迹,一直往里蔓延,风吹过,一阵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令落离恶心不已,险些作呕。
“没事吧?”千古关心地问。
若是随身携带香草,还能驱散腥臭之气,此时也不至于如此难受,落离责怪自己后知后觉。
“没事,还能忍受。”落离说着便顺着血迹往前走。
千古快步走到落离前面,以防有兽类突然袭击。
落离见状,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两人顺着血迹走了一程路之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残缺不全的动物尸骸,场面血腥凶残。
这回连千古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若是朱厌所为的话,恐怕魔气已令它疯狂了。”
落离对东荒感情深厚,看着林中惨死的走兽,想到它们都是东荒的生灵,心中难过。
千古见她神情悲戚,眼中含泪,叹道:“看来在你们眼中,确实是众生平等。死的不过是一些兽类,虽说凶残一些,但也不至于难过的落泪吧。”
落离没有同他解释,她对东荒的感情,这个时空的人如何能够理解。
她凝视着无辜遭殃的林中走兽,咬咬牙,变幻出四张灵符,按东西南北方位排列。
“你想做什么?”千古担心她冲动行事。
落离哽咽,“这是往生符,我要为它们超度,让它们得以再入轮回。”
闻言,千古气急,“为了这些已死的走兽,你要浪费自己宝贵的灵力?”
落离解释,“往生符能驱散它们惨死的怨念,收集它们残缺的灵魂,期间虽会消耗大量灵力,但灵力四散之时,必然也会将身受魔气折磨的朱厌引来,因为它眼下最需要的便是纯净的灵力。”
千古沉着脸,“你怎么能将自己当作诱饵,这太危险了。”
为了安抚千古的情绪,落离温婉地看着他,“不是还有你在吗?你先藏起来,待它现身之时,再给它致命一击,到时我用灵符将它封印,决计不让它逃脱。”
千古还在思考落离的想法是否可行,却见她运起灵力驱使往生符,四张往生符在她灵力的作用下,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林中惨死的走兽皆被温暖的光芒笼罩其间。
千古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光芒,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只好按照落离所说的,找了棵苍天大树藏了起来。
千古藏身于大树顶端,眺望四周的情况,不多时,隐隐的跳跃声由远而近。
千古看向声音来源之处,果见一只白首赤足的朱厌向着落离狂奔而来。
朱厌身上毛发倒竖,双眼血红,神情狰狞,明显是狂暴之象。千古见它朝着落离本来,平静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
落离看着与自己距离慢慢缩短的朱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