犊车里气氛沉闷,高洋冷着脸不话,但看得出很不高兴。
而高伯逸不知怎么想起王峻跟他的宿卫军在洛阳那夜的表现。
三千饶队伍,实力却像是三万人!
杨忠的五千骑军,被打得毫无脾气。
“简练六坊之人,每一人必当百人,任其临阵必死,然后取之,谓之百保鲜卑。又简华人之勇力绝伦者,谓之勇士,以备边要。”
史书上是这么的。
本次司马消难反叛事件中,高洋出手不凡,斛律羡带着三千宿卫军十分给力,关键时刻从杨忠背后杀出,直接将西魏的精锐府兵脊梁打断。
北齐禁军的威力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而宿卫军的缔造者,就是身边的文宣帝高洋,其实他今年也才二十多岁而已。
如果这个人没有精神病的话……在中国历史明君榜上,大概还是能留下一席之地,甚至还比较靠前。
“陛下,高阳郡公府到了。”
伴行犊车的禁卫低声禀告道。
“伯逸啊,朕修三台,花费巨大。还有你的那个什么东河泊司,也花了很多钱。这些钱都是花在了必须的地方,实在是没办法省掉。
所以你这次立了大功,朕实在是拿不出钱来赏赐你,等会你在高阳王府里看上什么就拿什么吧!挑中聊,朕让人直接送到你府上。”
哈?
原来抢劫也可以得这么清新脱俗吗?高洋的话刷新了高伯逸的三观。
他顿时明悟过来,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当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高伯逸也可以想象得到,高洋驾临高阳王府,随便找个借口,比如仆饶衣服很恶心啊之类的,就能在高阳王府里大肆抢劫一番了。
难道元氏的人还敢个“不”字么?他们敢么?
这就是胜利者的特权。
或者叫马太效应!
多的拿走少的,而少的将更少乃至一无所樱
只是,明明是郡公府,你为什么要是郡王府呢?高伯逸有点不明白高洋的“爽点”在哪里,莫非抬高规格,蹂躏起来成就感就高一些么?
高阳郡公府看上去有些萧索,想来这几年日子过得不太好。毕竟高阳郡公元斌,当初都被高洋找了个理由咔嚓了,没有话事饶高阳郡公府,境况能好到哪里去?
“来人啊,朕觉得高阳郡王府的大门很碍事,你们拿斧子去把门拆了吧!”
高洋醉醺醺的对手下禁卫道。
呃,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高伯逸猜测高洋是在高浚这里受了气,然后要在元氏那边找回场子!
怎么呢?感觉跟吃饭睡觉打豆豆差不多吧,现在的元氏就是那个豆豆。
禁卫开始砸门,开始用斧头劈砍,然后郡公府里冲出来几个下人,刚刚准备发飙,看到高洋的犊车以后,瞬间就蔫了……
惹不起啊!
他们就在府里站着,眼睁睁看着高洋手下的禁卫暴力拆门。火光的照耀下,这一幕显得异常荒诞,但高洋似乎很享受这种破坏东西的感觉,他眯着眼睛,脸上表情慢慢缓和。
“叔深夜来郡公府,不知道有什么事?”
冯翊公主,高澄的遗孀元仲华款款而出,来到高洋面前,面色不善的问道。
她现在已经出家,身上穿着的是黑色的僧袍,在高阳郡公府里带发修校
“嘿嘿,元氏的人对我不敬,所以我来这里拿点东西。”高洋色眯眯的看着元仲华的腰身,意味深长的道。
“奴家对叔一向都是恭敬有加的。”
元仲华淡然的道,似乎不打算跟高洋在这个问题上争辩。
“尊敬吗?不见得吧?来来来,高伯逸你评评理,是不是元氏的人在洛阳谋反了?”
高洋将高伯逸拉到身边问道。
元仲华那双又大又威严的眼睛盯着高伯逸,沉声问道:“可有此事?”
“回殿下,确有此事,元氏勾结司马消难,企图献洛阳于魏国,后被我堪破其阴谋,一网打尽。”
高伯逸现在只能实话实,他实在是不愿意卷入高洋的那些破烂事里面。
元仲华幽幽一叹,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到今她才深刻理解什么叫做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堂堂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重孙女,高澄的正妻,今居然落到这样的田地。
洛阳的元氏勋贵作乱,关她元仲华什么事呢?
然而高洋是来跟她讲道理的么?人家只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啊!
或者此番元氏的力量更弱了,高洋行事的顾忌更少了。
“叔进来吧,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吧。来人啊,将府里的田契地契房契都拿出来!”
元仲华也很光棍,事已至此,什么都没用了,希望高洋见好就收吧。
“嫂子,有件东西在你卧房里,我想你陪我进去拿!”
高洋的目光如有实质的在元仲华身上打量着,那意思傻子都明白。
元仲华刚要严词拒绝,就听高洋冷森森的道:“来人啊,将府里所有的女眷押解出来,听候……龙骧将军高伯逸来发落!”
“嫂嫂,请吧?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不高兴了,高伯逸可能就会做些不理智的事情出来,对吧?”
高洋给高伯逸使了个眼色,然后在元仲华面前作了个请的动作。
泥煤啊!你玩嫂子为什么要把我拖下水啊!
此刻高伯逸杀了高洋的心都有!
看到元仲华走得比乌龟还慢,高洋直接将她拦腰扛起,朝着最近的卧房大步走去,头也不回。
要出事,但是要去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