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台前,无殇走过一处高桥,只见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他伸手遮过双目,什么亦看不清。
再待他放下手时,远远看去,便看见一女子正背对他而跪,无殇再向前一步细看。
木灵儿正展翅而跪,一袭白衣染满了红血。刺目的云霞下,那一张透白的小脸没有半分润色,半垂着的眼眸看似毫无生机,干涩的双唇不曾说出一话。
飒,天光亮出一道白剑,准确无误地向她身后的羽翼刺去,只见她苍白而死寂的脸上忽即有了反应,是惨痛的神情。
“啊!”
“不!”无殇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心急如焚,只是如论他如何用力,站在地上的双腿似是被用力缠住一般,依旧是无法移动。
只是看着木灵儿的双翼被折下,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顿时如万剑锥心般,心脏狠狠抽搐。
“不要!灵儿!”
无殇猛然惊醒,坐在床榻上重重地喘着气,顾不得脸上的细汗,他连忙扫视过众人,却独独不见木灵儿。
“公子!”
“无殇大哥你醒了!”
无殇并未在意虞白与湘沐所问,只记挂着木灵儿此时到底身在何处,是否安好。这不由得让无殇再一次回想起梦中之景,她跪在地上,被人狠狠地折去双翼,而他竟无丝毫办法,想到此处,无殇全身一阵悚然。
他豁的起身下床,一把拉过陆十七,迫切追问,“灵儿呢?”
陆十七一时惊愣,半刻,回过神来即刻答道,“小师妹她,她”
听着陆十七断断续续的回答,无殇更是着急,忆起梦中之景便更是害怕,只见他双手紧拽着陆十七的双臂,凝眉而视。
“她怎么了?”
“木姑娘被一方仙士带走了。”看着无殇如此急切的心情,还未待陆十七回答,虞白上前一步便快速说了出来。
无殇蹙眉细想,在密林与郁狐倚风对战之时,他虽被魔灵所控,但他依旧记得有一身影划破天际,拂袖而现。
无殇握紧了拳头,逼迫自己快些忆起那到底是何方人物
顿时,无殇双眸一怔,是筱道!无殇再一次垂首深想,而后确定。
“不错,是她!”
宋延之刚站起身子,还未来得及道问,便只见无殇迈步便走了出去,他一时惊愣,“无殇,你去哪?”
话音未落,无殇却已来至屋室门口,他顿挫着脚步,忍着胸口的不适,双手便开始运灵,只见指尖上的蓝光微闪,极为虚弱。
可他依旧强忍着不适,继续施法,不到片刻,只见他胸口一闷,喉中一腥,一口红液直吐了出来,无殇不得不收回无力的双手,眼前一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是双腿跪地。
“无殇!”
“公子!”
“无殇大哥!”
宋延之等人刚踏出屋门,便看到无殇吐血之景,众人一阵惶然,陆十七与虞白连忙将地上之人扶起。
无殇却未如他们所愿,他一边顿挫着步子站稳,一边挣开了二人搀扶的双手。
宋延之看了一眼他煞白的脸庞,急忙相拦,“你被煞气打伤,且体内魔灵不稳,如今灵力甚微,若是强行运灵,你会没命的!”
“是啊,公子!我们知道你但心木姑娘,只是如此下去弄坏了身体,就更不能保护木姑娘了!”虞白紧紧搀着无殇的手臂,不再让他往前一步。
无殇虚喘出一气,一手扒开了虞白紧贴的五指,虞白见此虽是放开了他的手臂,却依旧紧跟其后,只见他抬起僵硬的双腿向前两步,便停了下来。
从前他体内魔祟异动,皆是师父替他运灵渡气,所以他体内灵气才恢复得如此快,如今师父不在,他体内真气大乱,无人替他渡灵,他自己一人要何时才能重修灵气去蓬莱仙池见灵儿。
灵儿自称筱道为圣姑,筱道更是屡次对灵儿出手相救,这次她带走灵儿,想必亦是为她疗伤想到此处,确认灵儿处境应是安然后,无殇紧提起的心才缓缓放下。
须臾,无殇微恍着身躯,转身面向众人,他稍略无神的双眼微垂,“延之,对不起,我失控将你打伤,如今却无力为你渡灵。”
宋延之先是一愣,而后速即上前应道,“我不碍事,亦从不怪你,如今你最紧要之事便好好疗伤,待灵力复全,而后,才能去寻回灵儿师妹。”
无殇微颔首点头,“多谢。”
“孟郎,孟郎你在哪?”
听得此声,站在屋外之人皆是一惊,而后速即回到室内。
此时只见涟清流闭眼摸索着道路,一边走,便是一边喊着她丈夫的名字。
“她是何人?”陆十七紧盯着眼前失去双目的涟清流,一脸疑惑。
“她是我们在这镇上遇到的一名青楼女子,只是如今从了良,嫁给商人为妻,还开了一间酒馆做起来茶宿生意。只是好景不长,那位商人因病而逝,她便成了寡妇,后来不知为何她双目失明,是郁狐倚风取了湘沐的金丹放进了她的眼眶,她才得以重见。郁狐倚风更是将他丈夫的记忆强行灌进楚公子脑中,这才使得楚公子成了如今这模样。”
听完虞白所说,楚凝玉大吃一惊,“那我哥如今还是我哥吗?他会不会将我忘了?”
“他已服下泪晶石,想必不属于他的记忆,已被清除。”虞白看了一眼湘沐,转过身来继续道。
而此时的无殇站于一旁并未作多言词,他不便插手,亦不好插手此事。
此时,在一台桌后的涟清流触碰到了正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