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轮透着灿色的圆月明晃晃地挂在高空上,薄雾依稀,不见一丝晕云,街上的明火通明,照亮了本是漆黑的长道。
穿梭于两岸,是一白灰色石桥,桥上是高高挂起的灯笼,桥底是恍然黯动的河流。夜越是黑,月便越是亮,随即,引来了不少百姓游夜船,常花灯。
无殇正一人坐于桥底河畔,喝着闷酒,只见他抬眸直视着江河,无神般看着一只只游船飘过,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奈何月色照初影,君心无人知。
“公子!总算找到你了!”
无殇回眸一看,只见虞白挑着两壶酒兴冲冲般便向无殇走来,紧靠着无殇而坐。
“你怎么来了?灵儿可有事?”
“放心吧公子!木姑娘好着呢。”
果不其然,正如虞白所料,无殇开口的第一句便是询问木灵儿是否安好,只是他们明明相爱,这木姑娘又不知为何相爱却又不敢爱,这着实让他一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今晚他定要当一回月老,好好撮合这两位有情之人。
“公子,你看,这是梦九回,是镇上最好的桑落酒,传说这仙女喝了都会醉躺在菩屠仙居上,梦上九回才得以醒来。”虞白一心欣喜地介绍着手中的酒,撕开封布便嗅了起来,而后便是将它递向无殇,暗自一笑。
只见无殇垂眸淡视了一眼,看似并不相信神仙醉躺一说,却只因自己手中酒壶已见底,便趁势接过了这所谓的梦九回。
“还真是出入江湖,见识浅薄,今晚算是初闻这令神仙醉躺菩屠仙居的梦九回了。”只见无殇自嘲而笑,举手便要将酒壶往嘴里送去。
此时虞白心下早已欣喜万分,何有什么神仙醉躺,何来什么梦九回,这不过是镇上普通的酒罢了,只因他在酒水内放了醉魂散,无论是天上地下,四海八荒,只要喝上一口,准保倒下,届时
想到此处,只见虞白一时不自意般微扬唇角,兴许是太过性急,他好似忘记,无殇精通医术一事。
无殇拿起酒壶只靠近半分,便闻之不妥,只见他举起酒壶的动作微微一滞,顿挫半分,双眉微蹙,低眸淡淡而道。
“还真是梦九回,若是再加上半勺的剂量,我看定能梦上十九回。”
无殇此言一出,虞白当场惊愣,面容一僵,微扬起的唇角无措般渐渐拉下。
虞白忽的只觉后脊背一凉,还提有一壶酒的手顿时不知该如何安放,片刻,他才鼓起勇气浑然抬头,便对视上了无殇投来的审视般的眼神,似在说着。
说吧,这是何意?
只见虞白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对不起公子,什么神仙醉躺,梦九回都是我编出来的,这其实就是普通的酿酒,再加上一点醉魂散而已我本是想借此让你与木姑娘和好如初的,怎不知却忘了公子医术精湛,只一眼便能看出不妥之处。”
和好如初?
无殇即刻双眸一亮,“怎么说?”
只见虞白扬唇一笑,随后附耳细说,“当然是”
“若是木姑娘关心公子,她定会来的。”
无殇垂眸细想,不禁一笑,“这有何难,你与我直说便好,何需给我下醉魂散。”只见他唇角微起,“这醉魂散我便不喝了,若是真醉了,那如何识得灵儿心意。”
“还是公子有理!那我现在便回去告知木姑娘。”虞白跟着附和一笑,随即准备回客栈,只是刚站起身子,便脑中一闪,转身看着无殇的背影一脸讪笑。
“公子,你把外衣脱了吧!”
无殇听此蹙眉一愣,根本不知他所言为何意
来福客栈。
砰一声,虞白急促地推门而进,只见他托着湿漉的衣衫,气喘吁吁大喊道,“木姑娘,不好了,你快去看看无殇公子吧!”
木灵儿乍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看着他衣衫上,眉额间还有水珠滴落,她不禁面色惊慌,“无殇哥哥怎么了?”
虞白努力隐下心中的笑意,继续佯装出一副急切的忧色,“公子他一人坐在石桥底下喝酒,不曾想便喝醉了,误把江河当成了街道,趟着水便走下了河中,我找到他时他已全身浸泡在水中,好不容易才将他拉上岸,可是公子他却不愿走啊!”
“无殇哥哥喝醉了?怎么会?”木灵儿一阵忧虑,无殇酒量尚好,从前他亦是常常喝酒,可是从未醉过,如今怎么突然便醉了?
“怎么不会!定是因为公子心中之愁无处可申,如此才会借酒消愁,喝得多了自然就醉了。”话毕,虞白并未给木灵儿说话的机会,立即补充道。
“这公子上岸以后,全身都湿了,如今正站在石桥底下不肯离去,一直喊着木姑娘的名字,我看若是木姑娘不去,公子看似一整晚都不会回来了。”只见虞白抬眸看了木灵儿一眼,识得她的忧心忡忡后,随即接着道。
“我看今夜凉风可是冷得很啊,若是公子他诶,木姑娘,公子他就在石桥底下!”虞白只说到一半,木灵儿已是头也不回般快步离去,只见虞白眉目一笑,还不忘再一次道出地点。
石桥底下。
夜色微凉,此时闹市已过,街上还有依稀微明的灯火,江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此时已是停泊在岸,月影下,一挺拔的男子正对着树而站。
木灵儿走过桥边,远远便看到一熟悉的身影正直愣而站,微风轻抚,月色暗淡,照着他模糊的身影却显得异常萧瑟,她快步走至桥底,站在他不到五步之遥的地方,轻唤道。
“无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