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现在的荆哲太“傻”了。
在没见到烈酒的情况下,三千两银子就这么白给了,万一对方真跑路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但荆哲却不害怕,他最担心的是张学厚不敢收,既然收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许多。
从酒坊出来,赵伟带着几个采访部的社员以及生活部部长熊三躲在旁边的胡同里,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人。
荆哲过去之后,赵伟就问道:“荆社长,咱们报社好歹也是陛下管辖的部门,为什么非要跟做贼一样,就不能光明正大一些吗?”
荆哲踢了他一脚:“你懂个锤子?采访分明访和暗访。明访是采访那些正面人物,暗访就是采访这种做坏事的人,你光明正大的过去,别人不都跑了?”
熊三赶紧说道:“荆社长说的对!今天要去的可是赌场,对方警惕性很高的,而且他们那处宅子我观察了,一共有三个门!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从其他两个门逃跑了!”
狡兔三窟,这些赌场的人不光警惕性高,而且危机意识也很高,提前把各种后路都想到了,三个门分别在不同的胡同,外面但凡发生点风吹草动,他们只要守住一个门,片刻功夫就能带着赃钱从另外两个门跑掉。
这个信息无疑非常重要。
荆哲满意的拍了拍熊三的肩膀,“还是熊部长观察细致,这个重要线索,等会别忘了告诉李知府一声,千万不能扑了空!”
“是,荆社长!”
被夸奖一句,熊三满面红光。
一会儿的功夫,张学厚就从酒坊出来了。
荆哲见状,先让赵伟去衙门里通知李浩云带人过来,他则带着剩下的人,悄悄跟了上去。
……
因为身揣重金,张学厚脚步轻盈。
原来的时候他还会故意绕绕路,看看有没有人跟着他之类的,但今天的他警惕全无,一颗心早就飞到赌桌上,准备大赢一场。
轻车熟路的来到杜家赌场外,简单几句黑话过后,赌场门开了,守门那人见是张学厚后,并没有让他马上进去。
“你上午不是刚输光吗,怎么又来?跟你说了,我们这里不可能借你钱的!”
张学厚冷哼一声,把银票往外一甩。
“看不起谁呢?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大爷这些银票够不够?”
“够,够,够!”
那个门卫搭眼一看就知道银票数目不少,态度马上转变过来:“张大爷,里面请!”
说着,就把趾高气扬的张学厚让了进去,荆哲从墙角伸头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张学厚亮出的银票是他刚才给他的那两千两,有点惊讶。
按理来说,张学厚作为苏新平的傀儡,就算收了两千两银票,张学厚能得到的肯定只有一点,大头必须交给苏新平才对。
他怎么敢都带出来?
就不怕输个底朝天,无法跟苏新平交代?
不禁对嗜赌如命的人更警惕了:输狠了,真跟疯了一样,什么都不顾了啊!
幸亏他找到了这家赌场,不然等他把银子全输进去,最后就算抓到他,把他的酒坊拿过来——那也是以三千两银子的代价啊!
肯定心疼。
所以荆哲更小心了不少,还在盘算,既然要查封这个赌场,要三千两也是要,多要点也无妨吧?反正这些钱来路不正,他多要了正好可以当做报社的奖金,犒劳犒劳大家最近一段时间的辛苦,岂不美哉?
这么想着,荆哲就把身上的两张押金条都掏了出来,交给身后的熊三。
“找个地方,把这里改改。”
说着指了指押金条上的数字道:“这个一改成二,这个二改成三。”
“……”
“愣什么?不明白?”
荆哲不满的瞪了熊三一眼。
“明白,非常明白!”
说完,熊三就拿着押金条跑出去了,心里对荆哲的崇拜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荆社长当社长真是屈才了啊!
让他去做个户部尚书,那安国的国库直接就满了啊…
……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李浩云就带着约摸一百个左右的捕快赶到了,而且抬眼看去,每个捕快都全副武装,精神抖擞。
荆哲都有点蒙了:虽说是我提议的多带点捕快来抓人,可也不用这么多人啊!
但还是先提醒道:“李知府,听说这处宅子除了这两个门之外,在另一边还有两个小门。李知府抽调一些兵力,去把那两个门也守上吧,谨防他们跑掉!”
李浩云笑着看了荆哲一眼:“荆社长放心吧,另外两个门本官早就派人守着了,人数跟他们相当,一个都跑不了的!”
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一百多个捕快。
荆哲彻底傻眼了。
同时出动了二百多个捕快,怕是京州知府衙门里的人全都出来了!
而李浩云则非常得意。
诚如荆哲所说,这确实是增加业绩的时候。
大安律法明令禁赌,但却屡禁不止。
而且开设赌场的人都十分狡猾,赌场选址特别隐蔽不说,一般赌场周围的宅子也会被他们买下空出来,就是害怕被人举报。
而且就跟进杜家赌场一样,还需要各种黑话通过后,才能进去。
所以寻常不玩这个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这种地方的存在,若是没有眼线的话,官府也很难知道,就算知道,抓一个,随后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再冒头出来,所以每任知府上任之后,都很头疼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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