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我爹他…已经去世了。”
荆哲说完,安帝沉默不语。
荆哲抬头,发现他眼中的悲伤情绪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更是断定了之前的想法。
“哎,朕对不住文茂啊!”
安帝起身,神色有些落寞,连称呼都变了。
随后又说道:“当初文茂何错之有,就不该离开京州!”
“但朕明知他是受人陷害排挤,却不能站在他这边,只能让他回彭州。”
“只因为他得罪的人是朕的皇弟呀!”
“晋王的性格朕最清楚,睚眦必报,若是文茂留在京州,朕也不能保证护他周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将他贬官至彭州!”
“朕还想过有朝一日再跟文茂相见,向他说一声抱歉,没想到,永远不可能了…”
“文茂怕是临终之前对朕都心有不满啊!”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荆哲对于当年的事情已经了解大概。
荆文茂得罪了晋王,但安帝又左右不了自己兄弟的想法,出于保护,才让他回的彭州。
听到这些,荆哲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安帝跟晋王一个鼻孔出气,有一个王爷仇人就很可怕了,若是连一国皇帝也是他的仇人,这日子还怎么过?
于是躬身道:“陛下不必自责,家父在彭州虽然官职不高,但日子过得还好。而且家父生前从未对陛下有过半句抱怨,还常念着陛下的好!”
安帝听完,这才有些释然。
看了荆哲一眼,说道:“怪不得你能有如此诗才,想来是继承了你爹的衣钵!若是你爹泉下有知,定能欣慰。”
荆哲垂头。
“听说,你跟墨尘认识?”
“草民是在雍州之时跟殿下认识的,只不过当时还不知道殿下的身份。”
荆哲如实答道。
“你从未向墨尘说过身世吧?”
见荆哲摇头,安帝继续问道:“你来了京州继续以阿坤的名字示人,是不是心中惧怕皇家?”
“是的。”
这次荆哲十分坦诚,“毕竟当初家父得罪的是晋王,所以草民此次入京,如坐针毡,心中万分惶恐!”
侧殿内的苏墨尘听到这,才记起小时候似乎是有这么一户姓荆的官员,家中有人把他皇叔扎成了瘸子…原来,就是他家啊!
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不敢跟她进宫,估计是怕的要命吧?
安帝点头,荆哲的话跟他想的一样。
“待你扬名之时,终归是要以本名示人。”
“陛下,草民本想着中秋诗会的时候再说出本名的。”
中秋诗会夺得头名,让全城人都记住他荆哲的名字,就算晋王对他有想法,也要掂量掂量他的名声。
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安帝也想到了,看了荆哲一眼,心中赞许。
“嗯,那就中秋诗会吧!另外,你大可不必担心晋王,他现在常居津西。”
“可是…晋王世子还在京州啊!”
“上一辈的事情,不会让下一辈来还,你不用担心。”
“但我不得不担心…”
荆哲无奈道:“因为我已经把晋王世子得罪了…”
“……”
于是,荆哲便把他跟苏新平的过节说了一遍,其实就是告状,这种事情,先下手为强最好,省的苏新平多嘴。
安帝听完,眉头紧皱。
其实,他对晋王并不喜欢,当初他还未登基之时,晋王便在朝堂上左右撺掇,若不是被捅了一刀成了瘸子,他的登基之路远不会那么顺畅。
这么说起来,倒是该感谢荆家。
对于晋王世子,他的印象更差。
他来京州之后常驻东宫,按理来说跟太子苏墨言关系更近些,但他了解到的信息,苏新平却跟襄王苏墨武私下里经常走动。
安帝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让他知道苏新平胆敢参与太子和襄王之间的皇位之争的话,就算他是晋王的儿子,他也绝不会手软!
“你不用怕,只要朕在,他不敢对你如何,何况你并没有错。”
荆哲偷偷撇了撇嘴,显然并不相信。
离开皇宫,若是苏新平再动他,安帝也是鞭长莫及,除非给他什么信物…想到这个,荆哲眼神一亮,又开始算计起来。
见他发呆,安帝咳嗽一声,然后说道:“这次的中秋诗会,你要参加是吧?”
“是的,陛下。”
“好,你作的两首词朕都听过,这次的诗会你必须拿到头名!”
“这个…”
原来是有求于自己啊,那就好办了!
荆哲脸露难色,支支吾吾道:“陛下,这京州城里卧虎藏龙,人才济济,草民可不敢保证能拿头名呀!还有,草民写诗作词偶然性很大,必须喝烈酒才行,若是喝不到烈酒…”
这话若是对别人说,或许能行,但安帝人精一样的人物,怎么会信?
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刚才听你说跟晋王世子的矛盾都是由那张家酒坊而起,若是朕猜的不错的话,这烈酒便是由张家酒坊所产的吧?”
见荆哲点头,安帝继续问道:“你参加这诗会的目的,怕也是为了卖烈酒吧?”
荆哲羞红了脸,再次点头。
“好,那朕答应你,这烈酒你以后也不用担心卖了,朕全要了!”
“陛下,这不是卖给谁的问题…”
“你若是不信,那朕给你这个!”
说着,安帝从衣服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递了过来。
“只要你生产的烈酒,以后谁也动不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