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都已经上车了,现在肯定不能再说不去尧镇。
他急着要回家,是因为他的爸爸妈妈还在家里,丧尸突然爆发,留上了年纪的父母单独在家,他很不放心,贝暖明白。
贝暖沉默地坐在副驾,盯着前面盘旋延伸的山间公路盘算。
没什么大不了的。
书里的贝暖受伤了,并不代表贝暖也会受伤。
不一定就那么巧,一上山就能撞上让贝暖受伤的大乱子,就算真的撞上,小心应付,也未必会有事。
小季一路帮陆行迟指路,越野车沿着七拐八拐的山道,往层峦叠嶂的大山里开。
路边林深草密,偶尔有的地方开出了梯田,每隔很远一段,才能看到一处村落。
这样的地方,人少,丧尸就少,车开得很顺畅。
快中午的时候,终于遥遥地看到,远处一座比周围高了一截的陡峭的山上,层层的绿树掩映中,隐隐约约好像有不少房屋。
尧镇到了。
尧镇是一个千年古镇,这古镇与众不同,一直以来就是建在山上的。
当年这里的一个藩王造反,打不过就一路退守,最后在山上建了这么个寨子,自立为王。
所以与其说是王,不如说是山大王。
尧镇地势倚山面水,背后是爬不上去的峭壁,上山只有唯一的一条路,易守难攻,确实是个天然的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山上自给自足,藩王幸福地守着这块风水宝地,直到老死,也没出什么事。
尧镇什么都好,就是上下山交通不太方便。
这些年,不少尧镇人都举家搬到了山下住,山上的古镇里只留下一座座空了的老宅,基本没什么人了。
直到最近这两年,有人突然发现了尧镇这么个地方。
破败的古镇自有一番天然姿态,吸引了一批专门喜欢这种原汁原味的破败情调的游客。
山上的镇子才算又起死回生,开了商店和客栈,稍微热闹了一点。
倒是山脚下,通着公路,公路辐射出一条条小路,沿着平缓的坡地四通八达,尧镇人建起了一大片整齐的平房。
“你家在哪?”贝暖问小季。
小季指了指小路边平房的方向。
贝暖松了口气。
书里的贝暖是在山上古镇受伤的,所以只要不上山,就应该是安全的吧。
把小季平安送回家,方宸的最后一个愿望一实现,这件事就算了结了,然后赶紧上车走人,什么事都没有。
车越开越近,小季明显地紧张了起来。
路上有零星的“人”在慢慢走动,动作呆滞迟缓。
这地方一路过来,山高水远的,居然还是有丧尸。
陆行迟靠边停好车,当先带着小季往缓坡上那片人家的地方走。
他家就在山坡上一条小路旁,白墙黑瓦大红漆门,收拾得整齐干净,小季一口气冲到院门外。
院子的门居然锁着。
陆行迟轻轻一拉,就帮他开了门锁,小季顾不上奇怪他何以那么轻易就开了锁,第一时间挨间屋子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家里人。
“爸?妈?”小季有点着急了。
“大门锁着,屋子里很整齐,没人翻动过,桌面台面都收拾过,没有乱扔的东西。”
陆行迟冷静地帮他分析。
“你看看吃的和值钱的东西还在不在?如果东西没了,应该是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而且走得并不匆忙。”
小季这才镇静下来,到处翻了翻。
“米仓空了,好多东西都没了,连鸡窝都空了。没有别处,他们肯定是上山了,山上镇子里有我家的老宅……”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陆行迟忽然越过他,闪身出门。
等小季也跟到院子里时,看见陆行迟一脸冷漠,正端着弩对着大门。
院子里,江斐也挡在贝暖和杜若唐瑭他们三个身前,手里隐约袖着匕首。
大门口,站着一伙同样拎着短刀的人。
对方有四五个人,都是男人,同样一脸警惕。
他们先发问:“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看着像是当地人打扮,小季赶紧上前一步。
“我是这家的儿子,我爸叫季峰,我们刚从外地回来,这几位都是我朋友。”
对方听他这么说,虽然好像不大认识他爸爸,还是放松了一点,“这里的人现在差不多都上山了,你爸妈估计也是。”
小季的眼中冒出希望来,“真都上山了?那我也过去。”
男人上下扫视他一遍,“现在山上有人守门,上山都得交开门费。”
小季是陆行迟从银行里直接救出来的,身上什么都没有,他有点着急。
“我家祖宅就在山上,也要交开门费吗?”
男人并不松口,“现在特殊,谁上去都得交。”想想又说,“算了,你是本地人,给你算便宜点。”
他算得多便宜,小季也没钱。
这对小季是个大问题,对贝暖他们可不是。
杜若抢先问:“那他想要上山。开门费要收什么啊?是要吃的东西吗?面粉?大米?”
男人摇摇头,“吃的山上不缺,只要值钱的东西。”
听着相当神奇。
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人不要吃的,只想要值钱的东西。
贝暖却知道为什么。
书里写得很清楚,尧镇这地方的人从古至今,都习惯一遇到天灾人祸,就躲进古镇,把古镇的大门一封了事。
当年遇到战乱时是这样,现在遇到丧尸时也是一样。
祖宗传下来的习惯,家家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