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的主人也是个有品味的,院子布置的简洁但不简陋,尤其那座两丈多高的巨大奇石置于院中,更是画龙点睛之笔。
司马白随张淳来到院中,已有两个随从侍立在门前,每个随从都有八尺身高,身形魁梧,而手中都托着一柄巨剑。
这两柄巨剑都是斩马剑的式样,被放大铸成了七尺巨硕,司马白瞧着比熊不让那对八十斤的巨戟还要重。
“这对剑是臣的兵刃,叫做昆吾,”张淳指着剑对司马白介绍道,“看着是有些粗陋了,远比不得殿下的御衡白锋锐,但用着却很是顺手,殿下可有兴趣试试手?”
“我有一个部下,他或许可以试试手,但我可没这么大的力气。”
司马白客套了一句,但仍是好奇的近前摸了摸,何止没有御衡白锋锐,这剑根本就是没开锋的!
上手一掂,果然重,至少百斤,单手是没法使用的,他两手握住剑柄才举了起来,勉强抡了个剑花,便递还了随从。
“张公你这剑该不会是左右两手,两柄同用吧?”
司马白好奇的打量着张淳,身量也算矫健,但怎么看也不像有熊不让那种蛮力。
张淳笑了笑,走上前去,左右两手同时握住两柄剑的剑柄,拿了起来,学着司马白方才的样子抡起剑,随手舞了两圈剑花。
“呼....嗤....”
司马白只觉耳旁风声大作,难以置信望着笑岑岑的张淳,心中大惊!
这人,舞动这两百斤的巨剑,竟比自己使御衡白还要轻松自如!
“殿下先前笑臣不自知,臣呢,却还有点自信,靠的便是这两柄昆吾斩马剑,”
张淳话音才落,司马白再看时,他人已飘至院中奇石旁,确实是飘,司马白只能想到这字,没有比飘更合适的了,拖着两百多斤的巨剑,飘了过去。
噌!噌!
只见张淳两剑交叉齐挥,那巨硕奇的石顿时四裂,被劈成了四块,砰砰的滑落地上。
司马白眼力好,清楚的看见被劈裂的巨石边缘异常整齐,那没开锋的巨剑砍在石头上,竟是如刀切豆腐一般!
“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的啊!”
他自问以御衡白的锋利,也绝做不到斩石如切菜,更何况没开锋的巨剑昆吾?
“殿下瞧着,某这两下子,能否与贺兰部那三百精锐切磋切磋?”
啪啪啪......
司马白目瞪口呆的拍起巴掌,张淳这身本事,若是冲锋陷阵,何人能挡?
他不得不承认:“三百人?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都是探囊取物啊!”
“哈哈,殿下谬赞了,臣将这副皮囊修了个仙风道骨的模样,臣容易么?嘿,实话讲,对于冲锋陷阵这等厮杀汉才干的活计,臣既未习,也不喜,这两柄剑也就只能应付千儿八百的乌合之众,真到两军对垒,千军万马的军阵里,敌人岂会如这石头杵在这任臣去砍?”
“千儿八百,嘿,千儿八百,大祭酒到底是道首之下第一人啊,我明白大祭酒的意思了,会同我女人讲清楚的,”
司马白摇头苦笑,话锋却是一转,
“但你为何就认定我要指望老丈人家脱身呢?”
张淳哑然失笑:“那还能指望什么?殿下的御衡白,在臣的昆吾面前根本无用,难道靠嘴么?是了,某也了解一些,殿下嘴利,尤胜御衡白!”
他忽然一肃,接着道:“但这纵横之术,臣也略懂,臣为我大晋社稷孤入虎穴,千里纵横之时,殿下还在棘城耍酒疯呢!”
司马白知道他指的是当年借道成蜀说服李寿一事,心中也是钦佩的,犹豫片刻,好言说道:
“张公是大晋纯臣,郡主是我知交好友,哪怕你们算计了我,我也实不愿见你们遇险,”
不待他说完,便被张淳一声冷笑打断,
“说,殿下继续说,臣还有些耐性,且听完就是了。”
司马白揉了揉脑袋:
“我实话讲了吧,此时此刻,你和郡主已经深陷险境,不时便有性命之忧!”
“再迟不得了,你只需放我女人和我走,我便给你们指条生路,咱们只当不打不成交,我绝不计较你们对我的算计!”
“殿下还真是倔强,”张淳意兴阑珊,显然是丁点不信的,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做臣子的就再退一步吧。”
司马白好似由衷的遗憾道:“你既不信我,那便等着瞧吧。”
张淳连搭理都懒,直言道:
“不瞒殿下,以我这点力道能驱用昆吾,全靠一门用劲秘技,叫做蜗角触蛮,乃是家师从三皇内文末章所悟,正是天道繁衍!殿下若能赐下三皇内文,臣便以同源的秘技相赠,如此可好?”
这倒是让司马白很是意外,他咂摸着名字道:
“蜗角触蛮?《庄子·则阳》,触蛮之战,蜗角之争,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两国争地而战,动辄伏尸数万。”
张淳一怔:“殿下好学问啊!”
“慕容一族好文学,东庠学宫藏书甚多,我时常在其关禁闭,书便看的杂一些,”司马白呵呵一笑,
“先贤的文章以荒诞寄寓正理,总是让人回味无穷的。”
“蜗角虽小,别有天地,人力有穷,以小搏大,这天道繁衍,是我教镇教的绝学,”
提及天道,张淳神情肃然,
“臣先前非是嘲弄殿下糟践三皇内文,而是殿下对这天道的参悟实在浅显,所缺乃是一个钻字和辨字,依臣来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