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来得很快,放下电话没多久便开着他的那辆破面包车来了。
隔着老远,这厮就朝着我按喇叭。
依旧还是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依旧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表情。
只不过,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在他这副欠扁的表情下,所暗藏着的那抹躁动。
的确,胡耀现在有着躁动的理由。
一旦可以找出这个关键性的人物,相信王大有的秘密也将随之揭开。
那样一来,他弟弟的死,也将随之浮出水面。
估计这次胡耀太着急了,车上没有付振宇。
上车后,没等我坐稳,胡耀便一脚油门轰到了底。
面包车浑身一震,在那台老旧的发动机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轰鸣声后,这才猛地窜了出去。
我问他,付振宇呢?
胡耀的回答跟我想象的差不多,说是来不及招呼他了。
用胡耀的话说,他也是无意间打探到了这个消息。
这人叫杜发奎,是继我和柳大壮之前,夜来香的第三个厨子。
杜发奎不是我们县的人,而是邻县洪水村的人。
洪水村我听说过,村如其名,就是喜欢闹洪水。
相传很久以前,洪水村经常闹洪水,三天两头的被灌,根本就没法住人了。
后来,经过**的不懈努力,这才逐渐控制住了水势,洪水村也因此而得名。
饶是如此,洪水村一年到头的雨水也比周边的地方要多的多,所以,渐渐的,洪水村的人便开始搞起了渔业。
可以说,只要是洪水村的人,别管贫富,家里肯定有鱼塘。
反正也不要钱,撒点鱼苗,来年就是大丰收。
这个杜发奎也是如此,闹洪水的时候便出来打工,洪水退了便回去搞鱼塘。
也就是上一次闹洪水的时候,杜发奎来到了夜来香,干了小半年的厨子。
一路上,胡耀把面包车开的飞快,以至于我不得不系禁了安全带,并死死的抓紧了把手。
这家伙,除了喇叭不响到处都响,天知道这台老爷车会不会散架。
3个小时后,也就是正午12点左右,面包车终于在我那提心吊胆的忧虑下,一步一晃地开进了洪水村。
经过再三打听,我俩最终找到了杜发奎。
杜发奎,一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皮肤黝黑的乡下人。
这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朴实,身上完全没有社会上那些人的浮夸之气。
所以,单单从第一感和外表来看,不管待会他说什么,我就已经相信了一半。
我俩赶到他家的时候,杜发奎正站在一个池塘边上。
怀里抱着一个编制袋子,一把一把的往鱼塘里边撒饲料。
我和胡耀对视一眼,连忙下了车走了过去。
胡耀率先掏出一支红塔山,笑嘻嘻的凑了上去,边递烟还边问他,是不是杜师傅?
他先是憨憨的笑了笑,跟着又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接过烟。
胡耀不死心,继续递烟,还说杜师傅你好,我俩是从外地特地赶过来的,就是想跟您打听点事。
一听这话,杜发奎缓缓地放下了编制袋子,这才接过了香烟。
有门!
看到这一幕,我连忙上前,对他说:杜师傅,我也是厨子,现在就在夜来香,我……
杜发奎刚刚听我说了个开头,脸色就彻底变了。
接着,他根本没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便将接过去的香烟往胡耀怀里一丢,连推带搡的就把我俩往外推。
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信息都没搞到就走人?
绝对不行!
这回,别说胡耀了,就连我都死皮赖脸不带走的。
三个人站在那里一阵推搡,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三个在打架呢。
“哎哎哎,你俩干啥呢?仗着人多欺负人是不?”
突然,就在我们三个互相推搡之际,一道满是愤怒的吼叫声传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瞧,便看到鱼塘的另一头,一个跟杜发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正隔着鱼塘朝着我这边吼着。
接着,那人边骂边跑,不一会便饶了过来,指着我和胡耀的鼻子就骂。
说在他们村欺负他弟弟,还问我俩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张发奎是他弟弟?
我赶紧上前递烟,并跟他解释,说我俩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奎哥打听点事,结果奎哥就把我俩往外推。
“打听事儿?你俩找俺弟弟打听啥?”
一听这话,这人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一些。
我也没瞒着,便把自己的来意大致说了一遍。
毕竟,在我看来,这事儿想满也瞒不住。
人家人都来了,你还指望着会离开?
听完我的话,这人的脸一拉耷,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也是个苦命人啊。
说着,还不忘劝了句旁边张发奎,说他不该这样对我,能帮一把就是一把。
这时,胡耀也连忙凑了上来,又是劝又是拍胸脯子的,说中午他做东,找个地方喝酒去。
就算是大哥在场,张发奎似乎也不想跟我俩多废话,那脑袋摇的就跟个拨浪鼓似的。
好说歹说才把张发奎劝上车,加上他大哥,我们四个一辆车,就在村西头的一家乡下小酒馆坐了下来。
路上,经过闲聊我得知,张发奎的这个大哥竟然还是他亲哥,叫张发财。
怪不得俩人长得这么像,敢情是双胞胎亲哥俩啊。
跟老板要了个隔间,我们四人分次落座,胡耀更是屁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