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真看了她一眼,而后才沉声说道:“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一些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而事实上,如果你坚持每年都献祭凤凰砂的话,除了你很有可能会丧命以外,还有另一种可能。”
白岫此刻已经不能清醒地思考这些话,只能凭自己的本能下意识回话,“什......什么可能?”
少真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你会留住自己的性命,但是会失去自己心智变得暴躁不已。我想到了那个时候,不管什么东西放在你的面前,你都是要将它毁了去才能善罢甘休;若是这种情况发生的话,首当其冲会被你毁去的,那便会是我。”
这些话都是假的,不过是他用来骗白岫的借口,但是事到如今,他为了打破白岫的希望让她直面明日之事,除了这么做他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来劝服白岫了。
白岫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少真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这确确实实是越族长和我说的,我......没有骗你。”
虽然他面上镇定,但他心里头还是有些慌乱的。
他不擅长骗人,如果白岫继续追问他这件事情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告诉他,他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了。
不过白岫倒是没往深了去想,在听见他这么说之后,反而浑身乏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不管我施不施行复生之法,到最后你还是极有可能会离开我,为什么事情会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
少真心疼地抱住她,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
“我知道你不愿意失去我,我何尝不是不想离开你?既然上天让我们经历这般的考验,那我们不管怎么躲避也是没有用的,我们能做的便是接受并且努力挺过这场考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一丝的希望。”
白岫在他怀中沉默了半晌,正当少真以为她仍然不愿意接受的时候,却听见她冷冷地开了口,“我不任性了,明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吧。”
也不知是哭了许久哭累了,还是因为晚上喝了些酒的缘故,她原本以为自己在想着第二天要发生的事情之时还会因种种的心事而导致失眠,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一整夜她都睡得极好,要不是那一整晚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话,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少真为了让她睡得好一些儿给她下了药。
第二日,四季青里所有的人都早早地起来,虽然他们也知道自己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他们总觉得只要自己早一些起来的话,这件事便有往好处发展的可能。
而白岫在收拾妥当之后并没有立即去到阁楼的小房间之中,只静静地坐在镜子之前看着自己在镜子中的模样,然而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少真看着她的背影许久,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才上前问道:“岫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白岫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一会吧,我想先一个人在这里想些事情,要不你先我一步上去吧,我想那人现在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若是我们两个人一直不过去的话,我怕他一时着急还会下来找我呢,所以你不如先过去拖住他,免得让他也胡思乱想了。”
话到此处她担心少真会多想,便又柔声说了一句,“不过你可以放心,一会儿等我想清楚了之后,我自然会和洛洛一同上去的,你们只需要在上头等我片刻即可。”
少真想了想,其实他原本也想着找个空闲时机和白景廉说一些话,而此时此刻白岫让他先拖住白景廉好一会儿,这倒是顺了他的意,于是他只稍微琢磨了一小会儿之后便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就先上去等你。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今日的时间还长着,而且那复生之法也并没有说一定要在哪个时刻才是最好的应用时刻,所以只要你想好了再上来就可以了,不要勉强自己。”
白岫点了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
见她答应了自己,少真才没再继续留在房间之中,转身便出了门;而在将她的房门轻轻带上之后,他更是毫不犹豫地往阁楼走去。
果然不出白岫所料,白景谅ブ中等候。
他听着门口传来的声响,以为是他们三人都上来了,便转过头去想和他们说话,叮嘱一下一会儿要注意的事情,然而当他看见来人只有少真而没有白岫和洛洛的时候,倒是有些诧异。
“怎么只有你一个?岫儿和那个丫头呢?她们怎么没来?”
少真向他行了个礼,而后才恭恭敬敬地对他回答道:“岫儿说还有一些事情想独自琢磨一下,所以他一会儿才会上来;至于洛洛......岫儿说了等她做好准备了之后,便和洛洛一同上来,所以现在您看到的只有我一个。”
他顿了顿,而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请您放心,以我对岫儿的了解,她不会耽搁太长时间,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看见她们两个了。”
白景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才回过身去在那些书架和放着宝物的架子上来回看了又看。
“我倒不是怕她耽搁时间,只是方才那一下子,我以为是她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愿意在今时今日施行复生之法罢了;既然并非是我想的那样,那我便在这阁楼之中好好等她一等吧。正好我也可以在这空闲之际看看她到底藏了多少的宝贝,要是她在,我可就没机会看上一眼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