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而逝。
黑夜沉沉中,平静的羲京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暗流在汹涌。
一道黑影,悄然越过了羲京长孙家的院墙。
——羲京长孙一脉,是当今朝堂之上最鼎盛的长青家族之一。
除了家主长孙不败本就是当朝三大阁老之一意外,如今的国母更是长孙家的女儿。
皇亲国戚,位高权重。
或许是因为担心遭人忌惮,所以,虽然当今天子对长孙家十分倚重,让长孙不败和林见深、右相李温一起并列三大阁老,但长孙不败却从上任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告病在家。
几乎已经有两三年,没有上过朝了。
但,世人都知晓,长孙不败虽然不出,但长孙家的地位,依旧高高在上,无人能撼动。
天气逐渐暖和,白发飘垂的长孙不败,坐在长孙家大院中,在他的旁边,乃是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中养着的是一只凶猛的猞猁。
他手边放着肉干,他时不时地丢进一两块进去。
此刻天色已黑,他抬眼看着星空,天空中流星划落,繁星点点。
“观天象,难明世事啊……”长孙不败长长一叹。
不多时,一道黑影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却是直接跪了下来。
“宫中密件。”
黑影低头开口。
长孙不败并未发一语,但是在某处阴影中,却有一道人影出现,接过了他手中的信件,上前递给了长孙不败。
长孙不败打开,淡然看了一遍。
“区区一个后生,也值得她冒这么大的风险,动用我的人?”
长孙不败话语之中,有着一丝责难之意。
那跪在地上的黑影顿时脸色一变,道:“国舅,此事事关重大,国母担心,李凡一旦……”他话还没有说完,长孙不败已经挥挥手。
跪在地上的黑影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呼,头颅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真是啰嗦。”
他淡然说了一句。
“回屋吧。”
一个锦袍中年人走了上来,推着他的木轮太师椅,朝着长孙不败的卧室而去。
整个董家大院,都似乎安静至极,就像是出了这两人以外,再也没有第三人了。
“父亲,姐姐来信,可是因为李凡即将得势么?”
中年人低声发问。
长孙不败淡淡道:“意料之中。
圣上对此子倾注了那么多心血,若是不重用,那才是奇了怪了。”
“此子貌似是赵南堂的人,桓儿都在他手下吃了很多亏,我们要不要……”中年人低声开口。
“圣上看重的人才,你想做什么?”
长孙不败却是冷笑着开口,道:“记住了,从现在开始,除非有一天,圣上对李凡动手,否则,他就一直代表着圣上的意志。”
“违抗圣上的人,无论权柄滔天,还是威震天下……都已经化作黄土了。”
说着,他长长一叹,道:“这李凡,只怕又是一个李温啊……”中年人脸色一震,当即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中年人乃是长孙不败的亲子,他自然明白,这么多年来,长孙不败之所以闭门不出,告病在家的原因,除了免得权势太大引人忌惮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朝中有李温。
自从十几年前,李温手提天子剑,屠杀朝中大员几十人,那一事之后。
李温在,则长孙不败不出。
……皇宫中。
景和殿。
三皇子刘景,正在伏案苦读。
一道魅影,却是悄然从窗户中飘了进来,落在了刘景的身旁。
在灯火之下,她一身白衣,分明婀娜多姿,白皙的脸庞安静得如仙子般,眼眸中写满了好奇之色,看着刘景手中的书本。
“幽草,怎么不关上窗户?”
刘景笑了笑,转头看向女子。
幽草闻言,甜甜一笑,道:“一会儿萧老师还得来呢。”
刘景笑道:“胡说,萧老师才不会和你一般,专走窗户吓人。”
幽草朝刘景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把窗户关上了,回过头来,却是疑问道:“殿下,你怎么读起兵书来了?”
刘景道:“大羲和胡人,交战在即,这个时候,平日读的那些书,可就用不上了。”
“这书乃是武天孤大将军留下来的,读起来,着实受益匪浅。”
闻言,幽草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了一丝阴霾。
刘景发问道:“不说这个了,幽草,最近你去旧宅了?”
幽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我就说,羲京有小道消息流传,高家宅子闹鬼,就连金家,都被吓得贱卖了宅子。”
刘景摇摇头,道:“你以后不可再去了。”
“一旦让人发现,对你我都有灭顶之灾。”
幽草点点头,道:“幽草以后不去便是了,此前去,也不过是因为,金家那管家,和自家夫人偷情也就算了,居然还跑到我家祖祠前去……可恶!”
刘景一声苦笑,道:“听说李凡买了金家的宅子,你没让他发现你吧?”
“别人或许无妨,但李凡乃是智慧超绝之辈,若是让他发现,还有人供奉高家祠堂,那就真是难了。”
幽草摇摇头,道:“他没有发现过我……不过,我倒是觉得,李凡这人……蛮有意思的。”
“你见过他了?”
刘景紧张地发问。
幽草道:“前几天本来大雨之时,本来想去吓吓他府上的人,正好听到他和几个门生在饮酒。”
“他当时说,上策是让百姓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