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永忠哈哈一笑:“以后就喊父亲了,再喊老将军就见外了,自家人就免礼了,听说蓝玉那小子被你收拾的够呛。”
沐英说:“我历来做人的准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小子这还是给了常将军的面子,否则,他会更惨。”
缪永忠:“常遇春、汤和几个都很喜欢你,说你是少年老成,做事有勇有谋,思维缜密,处事老道,很少有失误。老常、老汤可是很少服人的。”
沐英:“那都是几位将军抬举小子,小子实不堪此评价。”
缪永忠:“你对局势如何看待?”
沐英:“义父一直想称王,但东有张士诚虎视眈眈,西有陈友谅伺机挑衅,北有元兵重兵压境,义父想先拿下陈友谅,然后挥师东进,消灭张士诚。这样一来,长江以南就稳定了,再北上驱逐鞑虏,完成定鼎天下大业。称王算什么?直接称帝。”
“张士诚不可怕,元军也不可怕,陈友谅这人却不可忽视,此人是官僚出生,深谙仕途之道,颇有驾驭能力,很能笼络人心,但他心胸狭隘,目光短浅,虽难成大事,但却是义父的一个劲敌,不可小觑。”
外面传来一声:“说得好。”却见朱元璋从外屋走了进来,身后有马夫人、刘伯温等人。
沐英赶紧上前给朱元璋行礼:“孩儿拜见义父、军师。”朱元璋说:“你对天下的形势,分析的很透彻,张士诚并无大志,只想过安逸的日子;元军几十年的松弛,军队的战力不比从前了,都不可怕,只有这个陈友谅,的确算得上是个劲敌。”
刘伯温笑着说:“沐小将军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见解,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朱元璋笑着对大家说:“今天沐儿成亲,特准许大家喝点酒,以示喜庆,各位要赏光啊。”
在嬉笑声中,沐英的正夫人终于迎进门了。缪氏夫人闺名如玉,大家闺秀嘛,缪永忠将军在跟朱元璋之前,就是巢湖水师中的一员勇将,人缘甚广,女人从小接受传统教育,中规中矩的,马夫人将她托付给沐英,是希望用她拴住沐英的心。
新婚之夜,沐英被几个将军灌的人事不知,丢在了新床上,睡的像个死狗,新媳妇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夫君醉的人事不知,没人掀红盖头,不掀红盖头,就表示还不是你的人,就不能上床。所以如玉姑娘就这样坐在床边,耳边听着男人的鼾声,不敢马虎,万一他醒来了,看见自己不雅的一面,一纸休书一写,那还不得上吊,所以受过传统教育的如玉,只能直挺挺的坐着,等夫君醒来掀盖头。
快到天亮了,沐英才翻了个身,如玉姑娘正在朦胧中,被惊醒了,以为沐英醒了,好久没动静,悄悄地拉起了红盖头的一角,只见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躺在床上正在酣睡。
如玉姑娘想,在自己的感知里,父亲的那些同行,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粗鲁汉子,却从没想过,一个浑身都是杀伐之气的军官,居然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英俊,这就是自己的夫君吗?如玉感觉不真实。
沐英醒来,见新娘依然坐在床边,头上依然还盖着红盖头,大骂自己孟浪了,害的娇娘一晚上没睡,于是上前一把抱住如玉,揭下了盖头,看着满脸倦意的女人,他很抱歉的笑了笑,将女人抱进了被窝,说:“抓紧睡一会,今天还要给长辈敬茶呢。”
一上午,先给吴国公朱元璋、马夫人敬了茶,国公夫妇的红包当然也不会少,然后给老丈人、老丈母娘敬茶,最后是各位长辈、将军。这一圈下来,就是沐英都感觉累了,何况如玉一晚上没睡,几个小辈看见如玉的黑眼圈,都责怪沐英不会怜香惜玉,沐英也不辩解,如玉却是闹了个满脸通红,沐英只好拉着她进了房间,又惹来一阵笑话声,沐英将她抱上了床,盖好被子,自己一个人在新房里转来转去。
沐英来到了书房,因为刚装修完,还有一股油漆味儿。书架上没有书,缪夫人以为当兵的都不爱看书,所以就没买书。书房很大,分里外三间,外间是会客谈事的密室,中间是正书房,里间是一卧室,之人累了,可以直接睡在书房。外面还有院墙,将大院隔开,门口还有个小门房,供侍卫休息的地方,很是隐秘。
沐英想的是,将来在大院对面,再买套房子,将地下挖通,从书房里出进,这样自己有事悄悄地外出,可以避开陈一民的耳目,处理机密的事情、与先生、翠儿见面也就方便了。这个事交给自己的亲卫队统领孟达去办。孟达从丹徒那边调来了十名亲卫,担任沐府的警戒。
新婚总是令人陶醉的,在与如玉缠绵了几天后,沐英告别了娇妻,回到了丹徒城,这边还有一摊子事要处理。
思思见到沐英回来,耍起娇了,两手圈住沐英不放,在沐英耳边说:“我有了。”沐英问:“有什么?”思思不好意思的说:“就是我怀了。”沐英呆住了,自己有后了,要是妈妈在会有多高兴啊,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思思为沐英檫了檫泪:“不高兴吗?”
沐英说:“高兴,想起了我妈,她要是活着,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思思这才知道是勾起了夫君的伤心事,为了转移话题,她双手捧着沐英的脸,说:“起个名字吧。”
沐英说:“等生出来再起吧,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其实他是想找先生起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