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起先前贵妃的胡闹,原本心烦不想见她,可心思一转,到底心中不舍,就还是召见了贵妃。
华清宫里,贵妃步履轻缓,姿态柔媚的向皇帝行礼,一颦一笑妩媚天成,蕴着十足勾人的本事。
皇帝坐在御座上看着她,立即就软了心肠,站起身迎上了贵妃,拉着她的手,亲自将她扶起,“娇娇怎么来了?朕刚处理完政事要过去看你呢!心口可还疼吗?”
贵妃软软的倚着皇帝,站起身娇怯道:“陛下近来劳心伤神,臣妾为陛下准备了参汤,陛下用些可好。”
皇帝脸色缓和,眉梢已经漫上了喜色,从贵妃手里接过内侍试好的汤盅,就着贵妃的手一饮而尽。
贵妃动作极尽柔婉,纤细白皙的玉指拉着皇帝的衣袖,眸中水光盈盈,“陛下,都怪臣妾,是臣妾污了陛下的圣名……”
“不能怪你!”皇帝有些晃神,沉浸在贵妃流转的美目里,心旌摇曳。
贵妃恰到好处的收起眼泪,看皇帝脸色好转,轻轻揽住皇帝,带着央求的语气道:“到底是阿容不懂事,陛下待阿容这般好,阿容便是为陛下死了也心甘情愿。”
皇帝掩住贵妃的嘴,“娇娇莫要说这样的话!”
贵妃用力眨了眨眼,看着陛下的目光中满是柔情蜜意,“今日天气极好,我陪陛下去御花园逛逛可好?”
皇帝含笑看着贵妃,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郁色,由贵妃扶着,在内侍的簇拥下,往御花园去。
…………
此时的陵阳长公主府里一片混乱,从昨日傍晚林鹤不醒人事的被抬回府里起,满府上下就混乱不堪。
陵阳长公主看到不知是伤到哪里听闻还吐了血的小儿子,受了刺激直接晕了过去,让本就慌乱的长公主府更是一片忙乱。
太医一趟趟的往公主府跑,陵阳长公主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受不得惊吓晕过去了,喂了药就悠悠醒转了。
林鹤伤的就有些重了,心脉受损、身体极虚,太医开了一长串药方,嘱咐用了药之后要好好将养。
长公主一醒过来就寸步不离的守着林鹤,打发下人忙进忙出的伺候,直乱到半夜。
今日一早,林鹤还是没醒,长公主又是担心不已,忙着召太医又忙着指使下人去找她长子过来,直到慕荀踏入长公主府,府里还是一片混乱。
长公主听闻慕荀请见,看着榻上还没醒过来的小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回的账她可还记得呢,一直想找机会发泄一通,不想这节骨眼上慕荀竟敢到她府里来,长公主立即换了身衣裳,气势汹汹的去见慕荀。
慕荀一见长公主,先恭敬的行了礼。可还不等他言语,长公主就斜睨着他,阴阳怪气的开口道:“慕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让本宫受宠若惊!如今慕大人得了圣宠,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看慕大人如今这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做了宰相呢!”
慕荀笑容和煦,“长公主殿下说笑了,下官蝼蚁之辈,万不敢对殿下不敬。”
陵阳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慕大人今次来所为何事啊?该不会又拿我儿去问什么罪吧!”
慕荀干笑两声,心道长公主你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却还真能猜到点子上,随即恭敬道:“下官是受右相之令来请林四爷去大理寺问几句话的。”
陵阳脸上的讥笑凝固,顿时双目圆瞪,“你说什么?”她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方才不过是取笑慕荀,随口说的。“我儿有何过错,你怎么敢?”
“下官不敢,”慕荀垂首行礼,声音低沉,“这是右相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
陵阳长公主气得胸口起伏,站立不稳,旁边的侍女见状立即扶住她。
“我儿有何过错,你这分明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再开口,陵阳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她皇帝哥哥如今是真不管她死活了!
慕荀微微蹙眉叹息,这话说的,哪像位身居高位的长公主该说的!
这位长公主一辈子平安顺遂,没经历过什么事。皇帝登基后对这个同胞妹妹又一直很是厚待,活到五十岁基本就没吃过亏受过苦。
她本来就是个心思简单又不抗事的,从前驸马活着的时候,她处处依赖皇帝和驸马,直到两年前驸马过世,她就一下子没了主心骨,整日里浑浑噩噩,愈发糊涂了。
近来林鹤又处处惹事,她也只会进宫去陛下那里哭诉,现今连陛下都对她不耐烦了。
看看这公主府里的规矩,一点儿小事就乱成这样,可见这位长公主有没有一点儿作为公主的威仪和手段。
她连一个公主府都打理不顺,难怪把林鹤养成这么个熊样。
慕荀有些厌恶的撇了眼身子颤抖的陵阳长公主,拿出刑部的搜捕令牌,恭敬的递给一个女侍,“下官圣命在身,还请殿下通融。右相还在刑部等候下官回去复命!”
“你!你们!欺人太甚,我要去见陛下!”陵阳长公主泪眼婆娑,甩来侍女的手就步履蹒跚的往外奔去。
满屋子的侍女立即慌乱的追去,慕荀冷冷看着,轻轻扯了扯唇角,给自己带来的属官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叫进兵差压走林鹤。
陵阳长公主还没能出府,就被匆匆赶来的长子林浚拦下。
“阿娘您先别进宫,儿子有话要跟你说!”林浚脸色难看,刚要拉住陵阳长公主,又看到跟在陵阳身后同他行礼的慕荀。
看到慕荀一脸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