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他大言不惭地说:“你养我吧。”
陆川:“……”
他偏头看向窗外,嘴角上扬起来。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养吧。”
“反正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
江野很快就反应过来,陆川是把他和坐在后座的金□□提并论了。
他不满道:“我能和那家伙一样吗?”
“不一样吗?”陆川扭脸,笑望着他,“都是我的。”
江野:“……”
行吧,最后这句话听着还挺舒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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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江野每晚不间断地折磨了一个星期后。
陆川觉得自己再在家里这么闲下去,身体迟早得散架。
于是,陆川在江野帮他搞定了驾校报名后,就联系了自己的老师,胡培致。
对老师说了自己想提前进科室的想法。
胡培致人还在外地出差,但是对于他这样主动要求提前进科室学习的学生还是挺喜欢的,更何况这个学生他印象很深,在英国读了五年本科,成绩全优,却在那么有利的读研条件下,毅然跑回国内来,找到他想要做他的研究生,甚至就连他的本科导师都亲自写了推荐信过来。
于是胡培致就对陆川说让他明天进科室,会有师兄和师姐在。
陆川如愿以偿地在暑假结束前提早进了科室,开始了他的研究生日常。
江野顾及着陆川白天也要工作和学习,晚上的二人生活自然也收敛很多。
接下来的每天,两个人早上一起去医院,晚上一同回他们住的地方。
等到开学季,其他和陆川一届的研究生都到齐,陆川在的呼吸科决定当晚一起吃个饭,大家也互相熟悉下。
陆川在手机上给江野说了他这边的安排,让江野先回家。
聚餐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离江野和陆川住的地方也不远。
和陆川一届的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这次聚餐的重点对象就在他们三个人身上,陆川其实不太喜欢这么多人的场合,但因为是科室的活动,而且还是特意为他们弄的聚餐,他才没有推拒。
在席间陆川并不怎么说话,只听别人说。
他比其他两个同学进科室要早,这会儿师兄师姐也对他更熟悉些,一个外向的师姐便热情地像是略开玩笑地问:“陆川,有对象了吗?要不要师姐给你介绍一个?”
陆川笑笑,婉拒:“谢谢师姐,不过我有对象了。”
师姐更好奇,问:“做什么工作呀?”
“也是医学研究生,”陆川顿了下,也没隐瞒,就道:“在咱们医院。”
“哦……”师姐眨了眨眼,感慨:“那还挺好的诶,两个人在同一家医院。”
陆川笑了笑。
这晚,因为各种欢迎他们新生加入科室大家庭,陆川被灌了好些酒。
散的时候,一行人刚从饭店出来,陆川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灯柱下的江野。
江野也听到了动静,抬眼看了过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江野就迈着步子朝陆川走来。
江野在南医大的名声很大,在医院他也是各个科室讨论的重点对象。
他从未隐瞒过自己的性向,早在上学被女生告白的时候就坦然说过自己喜欢的是同性。
所以基本每个稍微关注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男的。
但没有人知道,他喜欢哪个男的。
他走到陆川面前,对几个眼熟的师兄师姐点了点头,礼貌地喊了师兄师姐,然后就将目光落到了陆川脸上。
看到他冷白的皮肤此时微微透着些粉,低声问:“喝酒了?”
陆川点了下头,“没醉。”
江野唇边漾开笑,话语温柔:“知道,你酒量好。”
旁边的一群人都觉得很惊异,因为江野这个笑容。
谁都知道江野性子清冷淡漠,最不爱笑。
“那……师兄师姐,我就先带陆川回了。”江野看向眼神震惊的他们,话语诚恳:“今晚谢谢大家照顾他了。”
陆川扭脸,对科室的其他人说了句再见,随即就被江野牵住手,一起沿着路往小区的方向走去。
从吃饭的地方步行到小区,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道路两旁是各种店铺,这会儿还有好些家没有打烊。
不知道是哪家店正在放歌。
放的是she纪念她们出道十七周年的那首《十七》。
曲调偏安静,将青春和成长一句一句娓娓道来。
在这个繁星点点的晴朗夜晚,恰好让正手牵手走在回家路上的陆川和江野听到。
也进了他们的心坎。
“也许经历过聚散和离分/也许尝受过怀疑眼神/我们的生命却不断延伸/更多的回忆不停诞生……”
歌曲从开始到结束,仅仅五分钟的时长。
而他们好像随着这首歌走马观花般地又重新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青春。
那两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记忆中的每个角落。
他们欢笑着,哭泣着,努力地要挣开束缚肆意发光。
他们懵懂过,狂妄过,拼命地想摆脱枷锁野蛮生长。
江野的手指滑入陆川的指缝,紧紧地与他十指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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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勒说:“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陆川不认为自己是最不幸的,也不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
他只是恰好,在治愈着破碎的童年的同时,又被童年里的一束光治愈着。
而那束光,来自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