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大胆魏喜,竟敢咒骂我的宝贝孙儿是小杂种?!”/p
王贵妃还没等开口,不想趴在何太后腿上的小孙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奶……奶奶,您年……年纪大了,要保……保重身子要紧,别……别生气了……”/p
此话一出,不啻于是火上浇油,低头看着如此乖巧懂事又孝顺的孙儿,何太后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p
“反了!反了!”/p
蓦地,她猛地一拍椅子扶手:“他魏喜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市井小贩罢了!一个贱民出身,不过是仗着他妹妹那个狐狸精才得宠,哪里是什么栋梁之才,简直就是我灵月王朝的不幸!”/p
一旁的二总管李栾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但对此事却是心知肚明,心中暗道:“怪了,这小殿下今天怎么变聪明了?嘿嘿,定是那个鬼灵精小玄武给他出的馊主意,准错不了!”/p
“乖孙儿,不要哭了,快去,哄哄你的母亲,教她莫要再伤心了哦。”/p
孙海点了点头,一边抹泪一边走下去扶起了王贵妃。/p
王贵妃小声抽泣着说道:“太后,妾身自从进宫后,一向是洁身自爱、恪守宫规,从未有过专权弄势、营私舞弊之事。海儿虽然被封了‘灵月王’,却是没有一丝一寸的封地,不像魏大将军,位高权重,他妹妹魏贵妃又是皇上的宠妃,太子的母亲,仗着国舅爷的身份,整日里飞扬跋扈,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如今又欺负到我们娘俩儿头上,说不得就是怕将来海儿跟太子争夺皇位,说海儿是个小杂种,岂不是连皇上一并骂了吗,这可叫我怎么见人啊?可怜我们娘俩儿无依无靠,万事只能由太后做主了,嘤嘤嘤嘤……”/p
何太后放缓了声调道:“行了,别哭了,这件事哀家定要为你们母子做主,你们就放心吧!”/p
说罢她微微一侧头,问道:“郭彬,懿旨宣了没有,怎么还不见皇帝来?”/p
郭彬还未回话,就听殿外有人高声喊到:“禀太后!皇上与魏贵妃携太子孙明,前来问安!”/p
何太后脸色一沉,在龙凤椅上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威仪赫赫。/p
不多时,皇帝孙宏迈步走进了大厅,身后跟着的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材妙曼的女子,还拉着一个小萝卜头,自然是魏贵妃和太子孙明。/p
皇帝孙宏才四十多岁,已然是弯腰驼背、老态龙钟,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仿佛风稍微大一点就能吹断他的腰似的,这都是年轻时在宦官郭彬的唆使下纵欲过度的缘故,眼看着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p
孙宏携太子孙明及魏贵妃跪地叩安后,大总管郭彬及凤仪宫内一众太监宫女们跪地磕头,口称万岁圣安。/p
仪礼完毕,自有太监拿来了龙椅,皇帝孙宏在何太后的下首身侧坐了下来。/p
孙宏刚一坐下,魏贵妃便轻轻地扯了一下小太子孙明的衣角,孙明会意,立刻欢叫着扑到了何太后的身前,奶奶长奶奶短的叫着,不停的撒娇。/p
灵月王孙海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抹干眼泪冲了上去,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哄的何太后心花怒放,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p
何太后看着眼前的两个孙儿,太子孙明一张四方脸,像极了国舅魏喜,而灵月王孙海则是一张圆脸,浓眉大眼,像极了皇帝孙宏,又有三分像她自己,七分像先帝孙澈,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相貌越发的明显了。/p
血脉嫡亲,天生自成,何太后自然是喜爱孙海更多一些,皇室祖规,立长不立幼,若不是孙明大孙海一岁,哪里轮得上他做太子?/p
太后在享受了片刻天伦之乐后,斜眼瞅了魏贵妃一眼,双眸现出一抹鄙夷之色,紧接着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魏喜贵为大将军,却没有什么好教养,竟然在些不堪入耳的粗话,并且蔑视皇子孙海,还说他不是皇儿你的亲生骨肉,可有此事?”/p
孙宏不禁就是一愕,心道:“怎么会有这种荒唐至极的事情?我怎么从未听人谈起过?母后平常在凤仪宫吃斋念佛,深入浅出不管世事,竟然都传到她的耳朵里了,这还得了!”/p
孙宏茫然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倒是身边的魏贵妃匆忙离座,双膝跪倒,一字一句的说道:“启禀太后,您千万别听信谣传,那都是些奸邪小人造谣生事罢了,昨日大将军魏喜不过是偶然间经过墨香斋,看到太子被一名小太监欺负,这才怒上心头,打骂了那名小太监,怎么会扯上灵月王了呢?”/p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看着魏贵妃脸上那镇定自若的神色,何太后内心不禁泛起了一丝冷笑。/p
在她眼里,这件事不过是后宫嫔妃们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家族丑事而已,她可是过来人,能爬上太后这个宝座,自然是个心机婊,平日里深居简出、吃斋念佛,只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免得从前争斗中冤死在她手中的那些嫔妃们的亡魂找上门来罢了。/p
“口说无凭,可有证人?”/p
“启禀太后,当时在场的还有张胜和田泰两位御史大人,他们可以作证,妾身不敢说谎!”/p
坐在一旁的皇帝孙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道:“母后,既然证人都有了,这不就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太监奴才,竟然敢欺负太子,回头我把他扔进兽园,给太子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