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玄武也不挣扎,任由她抱着,团主常九连忙过来拉起了她,从背后腰间取出了一个三尺大的布娃娃,声音嘶哑低沉,好像嗓子眼也被烧坏了似的。/p
“若兰,他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在这里,快抱进去,免得着凉了!”/p
若兰夫人失神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赶紧抱起了布娃娃,轻柔的拍着道:“常胜乖!娘亲抱你喂奶吃喽,外头风大,我们进去……常胜乖……”/p
她抱着布娃娃,一脸的慈爱,扭着腰走回了帐篷。/p
常九凝视着湖面,右半边被烧毁的脸不断的抽搐着,目光深邃,隐隐间透着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拳头紧握,手臂上青筋凸起,看样子是在强忍着内心的悲痛。/p
郭玄武看得真切,也感受到了这股刻苦铭心的悲痛,他的眼神,岂不是与郭彬清醒时的眼神是一样的?/p
转瞬间,常九又恢复了常态,依旧是一脸的木然,看着郭玄武,双眼露出了怜惜,喃喃自语道:“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如果还在世的话,也和你差不多的年纪,后面那位痴呆的老人家,居然脸也被烧毁了,你们父子的身世,想必也是十分的凄惨,另有一番隐情吧?”/p
这段日子以来,郭玄武连逢大难,心性早已磨练的如铁似钢,知道逢人只说三分话,小心翼翼的回话道:“叔叔!我们家就是单纯的被大火给烧没了,哪有什么隐情?”/p
常九看着仍在地上画着小人的郭彬,摇头叹了口气道:“唉!孩子,我并非想知道些什么,每个人皆有自己的秘密,我常九浪荡江湖多年,别的不敢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你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乃是出身大户人家。”/p
还没等郭玄武回答,他的眼神一凛,身子猛的一震,然后快步走到了郭彬的身边,用脚将沙地上的小人图案抹平,再把郭彬手中的筷子抢了过去,远远的抛进了湖水中。/p
“孩子!以后你要劝劝你老爹,千万别再画这种小人了!我虽然只会两手庄稼把式,但也看得出来,你老爹画的不是什么小人,而是一种高深的武学!这就和出门在外,钱财不可外露的道理一样,他在未疯之前必然是位武林高手,再这样下去,万一被有心人看到,早晚会引来仇家,惹来杀身之祸!”/p
郭玄武一听就傻了眼,心里一害怕,赶紧收拾起了破碗和木板,解开了树身上的绳索,牵着郭彬就要离开,却被常九挡住了去路。/p
“孩子!我既然告诉你这些话,就表示我没有恶意,你小小的年纪带着个疯老爹讨生活,在这个乱世确实是不容易,相逢就是有缘,不如你们留下来,替我擦擦演戏的道具或干点杂活什么的,我供你们吃住,况且我的妻子也是个疯子,对这种病还有多少有点的心得,也能顺便照顾你老爹。”/p
郭玄武听了十分的感动,想了想,自己也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可去,于是便点头答应了。/p
深夜子时,天空飘起了雪花,冷得让人直哆嗦,但帐篷里却是座无虚席,好戏开锣了。/p
帐篷里正前方是一座长方形的表演台,布置得就如同一间卧房,弥漫着浓烈的低级脂粉味。/p
一盏灯笼悬挂在帐篷正上方,光线十分的阴暗。/p
台下空间不大,挤满了人,没有座位,所有人全都或蹲或坐在地上,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盼着快点开演。/p
外面飘着雪花,空气寒冷异常,却依然挡不住这帮人胸中的那颗与生俱来的炽热的好色之心。/p
突然间,灯火熄灭了,帐篷内一片漆黑。/p
“卧槽!灯怎么灭了?这让我看什么?”有人高声喊道。/p
“还不赶紧点灯?不然我可要骂娘了!”/p
“哈哈哈哈……”/p
人群里响起了一阵嘲笑声。/p
“真是个菜鸟,什么都不懂!”/p
“我说你也太嫩了!第一次来吧?是不是还是个童子鸡啊?哈哈哈哈……”/p
“唰!”/p
就在这时,几束强烈的光柱从舞台的两侧亮起,照亮了整座舞台,台下的人们立刻安静了下来,有的人连咳嗽都硬憋了回去,生怕闹出动静来会挨揍。/p
黑漆漆的台下,数百只眼睛兴奋的眨动着,就像是夜幕中点缀着的一颗颗星星。/p
郭玄武躲在舞台侧面的暗处,对这几束光柱顿时来了兴趣,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p
只见灯罩是木制的,做成了长筒的喇叭形状,内部装有一块铮亮的铜板,在桶尾点着一盏小油灯,油灯的光亮经由铜板反射出去,经过长筒喇叭形的灯罩集中在了一起透射出去,便显得十分的明亮。/p
光束全都集中在了舞台上的一张竹榻上,若兰夫人躺在床上,正在熟睡中,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散开,睡得有如婴儿般的甜蜜。/p
“若兰夫人,起床表演喽!”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常九的声音。/p
若兰夫人闻声睁开了双眸,一双玉手轻轻地搓揉了几下粉颈,缓慢的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弧度的哈欠。/p
由于她的上身只穿了一件小衣,这一打哈欠,一伸懒腰,雪白的肚皮便露了出来。/p
台下观众的双眼立刻全都瞪圆了,没有一个人眨动一下,生怕错过了精彩的镜头,这可是花了钱的。/p
只见她从床头拿起了一把琵琶,轻拨了一下琴弦,发出了一声悦耳的铮鸣。/p
“呵呵呵呵……”/p
若兰夫人一阵欢笑,露出了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