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没有贸然去问薛池。
她很清楚,只要她开口了,大哥不管是否愿意,都会把蛊虫接过去。
此物难以驯服,时常噬主。
当人的身体逐渐老化,精神不足的时候,那时候掌控这具身体的,是他自己,还是蛊虫?
仪器扫不见的蛊虫,它可有自己的意识?
它现在让薛湄看上去似做了个“医美”,是否在蛊惑她,得到共生的机会,然后再吞噬她?
这么个未知的东西,潜藏了巨大危险,薛湄怎敢轻易转嫁给他人?
“……大小姐,您可以给我。”
锦屏突然道,“我……”“明知有危险,就让你去,难道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薛湄笑了笑。
锦屏:“大小姐……”“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咱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守,不要轻举妄动。
咱们慢慢了解它。
它不喜欢驱虫辟邪的菖蒲。”
薛湄道。
锦屏:“大小姐,您觉得它是虫,还是邪?”
“邪吧。”
薛湄道,“菖蒲的药效上而言,没有驱虫的作用,但传说里它能辟邪。
况且端阳节五毒,五种害虫,那些艾草等,也都是辟邪之用。”
锦屏打了个冷战,越发觉得此事可怕。
大小姐真的越来越美,光这件事,锦屏也觉得不安心。
薛湄觉得是邪物,一来是鬼戎那人最喜欢搞这些,他曾经驱使萨满把萧靖承弄得离魂,也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二来,医疗舱扫描不到它。
“大小姐,咱们再去苗疆住些日子吧。
苗王他们崇拜蛊虫,一直觉得是好东西。
可您非不要,他们肯定也会想办法帮您驱除。”
锦屏道,“我很害怕。”
薛湄安抚她,说没事。
她已经入了楚国,得到了皇帝的认可,目前形势很不错。
太子未立,楚国的朝事都围绕这件事展开。
薛湄如果现在走了,大哥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时机很好,薛湄暂时不能回苗疆去。
“……等大哥做了君主,咱们再回苗疆小住。”
薛湄道。
锦屏:“……”“蛊虫之事,莫要多跟王爷提,哪怕他问了。”
薛湄又道。
锦屏道是。
洗了澡出来,薛湄跟萧靖承略微闲聊了几句,快要到黎明了,萧靖承得回去。
“有哪里不舒服,派人告诉我。”
萧靖承道。
薛湄点点头。
蕙宁苑半夜要水洗澡,第二天才传到薛池耳朵里。
薛池当时愣了下。
旋即,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多想。
哪怕他把一颗心揉碎了想,也没什么结果,更加改变不了任何事。
只是玉忠仍觉得,应该阻止萧靖承往他们王府跑,免得他露馅之后,受到牵连。
“这个大可不必。”
薛池对此,倒是很淡然,“正如他所言,哪怕我被打成了细作,他也不会翻船。”
“可他那张脸到底是假的。”
玉忠道,“若是被人揭穿了呢?”
“他沦落到任由旁人揭开他脸皮,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皇帝的庇护。
一旦皇帝怀疑他,哪怕他不是假,也必须是假的。
你还不明白吗,玉忠,那张脸皮对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皇帝信任他,任何人都没资格质疑他的脸;皇帝不信任,哪怕是真的脸孔又能如何?”
玉忠听了,有点心酸。
还是瑞王爷厉害,换了个纨绔子的好身份。
他们主子不管是在自己家还是在梁国,都活得小心翼翼。
想要的,不敢明着去抢。
端阳节过去之后,很多人拜访薛池;甚至在朝堂之上,有人提出让薛池去六部担任实差。
礼部很缺人手,薛池从前就在礼部做过,故而他去礼部领了个侍郎差事,居然认认真真办差了。
从此,他就不能像那些闲散王爷一样,早朝可去可不去,而且在早朝上没有奏事权力,只能旁听。
楚国规矩如此。
亲王们都要去早朝。
若是告假,只要不是很过分,皇帝也不会多问。
像靖王这种,公然说自己早上起不来,从来不去早朝旁听的,皇帝也不责骂他,对他睁只眼闭只眼。
薛池重新有了差事,他现在的王府就显得很寒酸,又远。
提到换王府,薛湄立马道:“大哥,给妹妹一个孝敬你的好机会。
青龙街有处非常好的宅子,是上个月葛太傅告老还乡空出来的。
那宅子足有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大,价格上也合适,才要三万两银子。
离皇城近,步行一刻就到了。”
一刻并非指后世的一刻钟,而是三十分钟。
古代是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四刻。
距离皇城不过四里路,街道繁华热闹,左邻右舍全部都是勋贵。
这宅子才空出来,已经有无数人上门要买了。
陆家与谢家争得最厉害。
葛家还没彻底搬完,城里已经把这件事吵得火热了。
葛家也是有权有势,葛太傅的老妻是皇帝的胞姐。
这层身份在这里,哪怕葛太傅退了,望族们也不敢欺负葛家,故而没有强买强卖的事。
上个月薛湄买了下来。
不过外界还不知。
她用的办法也很简单:长公主有点心疾,薛湄给了她一些治疗心脏病的药,让她的情况改善了很多。
这种药需要长期供应,薛湄就用神医阁新管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