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立在原地,等了片刻。
她无意识往前走,明知追不上,还是跟了过去。
化作车夫的两名暗卫一直跟在她身后。
薛湄走了不少的路,遇到折返的锦屏。
锦屏冲她摇摇头:“没有追上,大小姐。”
薛湄深吸一口气:“让人去查!”
“大小姐,还是别查了。”
锦屏道,“若那人真是王爷,咱们身边不止一个王爷的人,他肯定会事先知道。
再说,我也是王爷的人,您不怀疑我方才是故意放过他的?”
薛湄:“你不会的。”
锦屏听到她毫不迟疑的否定,心中发暖。
而薛湄在这个时候,也清醒了点。
她为何要兴师动众?
萧靖承说过了,待朝中局势安稳,他就要到楚国找她。
薛湄原本还要流浪更长时间的,是听说梁国一切安稳,朝堂之上换了一拨大臣,都是萧靖承的亲信。
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该埋下的仇恨种子,萧靖承都设计好了。
那时候薛湄就想,他也许会在过年的时候来楚国找她。
她希望自己能在他到来之前,把楚国京城摸一遍,免得自己在他跟前落了下风。
就是这么好胜!故而她来了。
要是他也来了,薛湄倒是不足为奇。
不过,成兰卿肯定会派人暗中盯着薛湄,薛湄不想把萧靖承的秘密泄露给她。
她不去找寻了。
回去的时候,薛湄跟锦屏又聊起了梁国的事。
“……不知该怎么说,表妹这个人,运气到底算不算好呢?”
薛湄道,“同时怀孕,戚思然胎死腹中,表妹又生了个儿子。”
奚宝辰的预产期,只比戚思然早半个月。
戚思然自己是神医,做了贤妃之后,她又跟太医院院判卢殊关系亲密。
她是自己保胎的,就连卢殊,她也存了提防之心。
已经有了皇长子,也封了太子,戚思然和奚宝辰肚子里的孩子,不争谁先出生,也不争男女。
当然,在这个年代,宫廷生活里,有个儿子就意味着地位稳固。
奚宝辰在五月中旬,又生了个儿子,皇帝非常开心;戚思然却在她次子诞下的第二日,突然肚子疼。
而后她也生了。
孩子生下来就没睁开眼,可能在腹中去世多时了,只是她不知道。
是位公主,若是顺利诞下,就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皇帝肯定也喜欢。
遭遇这种不幸,戚思然哭了很久。
这方面而言,不得不说奚宝辰运气比较好,身体也比较结实。
有了两个儿子傍身,又有在王府时候相互扶持的情谊,帝后感情不错。
今年春上选秀,宫里进了不少人,四妃也填充满了。
除了戚思然,其他三妃来自各个望族。
其他的,光九品美人就纳了三十七位。
饶是新鲜美艳的面孔无数,皇帝连带三个月不用重复的,他还是每个月有十天歇在皇后宫里,有十天歇在戚思然处。
“我就不太适合嫁给皇帝。”
薛湄对锦屏道,“若他与我缠绵,转身又去其他人宫里,我会打爆他的狗头。”
锦屏忍俊不禁:“大小姐放心,咱们王爷不会的,他很珍惜自己狗头。”
薛湄哈哈笑起来。
萧靖承的确不会。
在这方面,薛湄对他总是很信任。
哪怕偶然想起,也没有办法怀疑。
萧靖承珍惜她,也知晓她脾气,断乎不会做伤她之事。
就在薛湄和锦屏信心满满的时候,现实很快给她们俩打脸了。
又过了一日,薛湄这日继续外出,归来时在王府门口遇到了马车。
马车是翠盖华车,非常炫目。
赶车的车夫衣着都比其他门第要气派。
车上的人在薛湄和锦屏下车之后,聊起了车帘。
薛湄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熟悉不过的眸子。
她整个人一愣。
旋即,那人下车了。
庄亲王府的家丁上前,跟他恭敬行礼,然后对他道:“王爷,咱们王爷不在府上。
待王爷回来,再请您过府说话。”
薛湄愣愣看着眼前的人,着一袭深红色风氅,用白狐皮做了领子,浑身风骚。
她一时愣住。
“我不是来找你们王爷的,他在不在家,不与我相干,我来找你们家小姐的。”
男人说。
薛湄:“……”所以,做戏不用做全套吗?
萧靖承打扮得像个戏子,花里胡哨,面部也做了易容,但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却仍是他的,没有丝毫改变。
他那双酷似戚太后的薄眼皮,极具特色,见过他的人都应该认得,他居然敢大摇大摆?
他说到了楚国,会把薛湄吓一跳。
果然吓一跳。
家丁很为难。
薛湄便道:“请进来吧。
这位是?”
王府的家丁立马解释:“萧姑娘,这位是靖王殿下。”
薛湄:“……”她来楚国京城,不是稀里糊涂的。
楚国皇室那些已经封王开府的王爷们,薛湄都了解过。
楚国和梁国一样,在皇帝还没有去世之前,他的儿子们哪怕封王了,也没必要去封地;但是皇帝去世了,这些王爷们就必须立马滚蛋。
哪怕他们不想走,御史也会把他们骂走。
古代的城市不够发达,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京城这般繁华热闹。
有些封地偏僻的王爷,去了封地就等于过乡下土财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