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润意气风发。
这次跟着大帅出征,他斩杀了四名匈奴士卒。
有人跟他一起,杀了两名士卒之后也被杀死了,他又捡了那士卒割下来的匈奴士兵的耳朵。
如此一来,他等于是有了六名匈奴士卒的战功。
他作战勇猛,事事都敢冲在最前面,加上将军们都很感激薛湄把鬼戎的人头军功让给他们,故而薛润的上峰提拔了他。
他现在不再是普通士卒了,有军衔在身,是正八品的宣节校尉,手下管着两百士卒。
短短半年就升官,这还得多谢萧靖承这次出兵。
否则窝在白崖镇里,啥也没有。
白崖镇的士卒们跟过年一样。
牺牲了约莫上千人,但整体气氛还不错,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有了军功。
战争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校尉来了?”
卢文打趣他,“怎样,新的盔甲穿得难受吗?”
士卒的铠甲是竹子做的,连护心镜都是。
正八品的宣节校尉,终于可以穿上正儿八经的铠甲了,前后护心镜都是铁制的,足足有十几斤。
军中越是地位高,铠甲越重。
萧靖承最好的一副铠甲,重八十斤。
卢文听那些刚刚升迁的军官们得了便宜还卖乖,抱怨自己的盔甲比竹甲重,故而他这般打趣薛润。
“才十二斤的宣节校尉铠甲就难受,将来穿六十多斤的将军铠甲,不得哭吗?”
薛润很骄傲一甩头。
还好,他没有妄想穿八十多斤的主帅铠甲。
众人:“……”看把他得瑟的。
谁不知道他这身十二斤的铠甲,有至少八斤是他姐姐赚回来的?
薛润不介意众人白眼,还在那里看胭脂盐。
“不是什么毒物,是盐。”
薛湄道。
薛润不信。
“大姐姐,你别骗我了,盐都是白色的。”
薛润道,“哪有这种粉色的盐?
这种若是蘑菇,吃了立马就肠穿肚烂。”
薛湄:“……”他们这边忙碌的时候,军需官也在旁边不时统计、计数。
薛润好奇:“大姐姐,你们宰杀这些牛羊,军需官在做什么呢?”
“有好事,你个傻小子。”
薛湄笑道。
一旁的安诚郡王,也在宰羊,弄得浑身都是血水,生无可恋。
他喊了薛润:“别再这里乱捣鼓了,你帮我一个忙。”
薛润对他还是很客气的:“什么忙?”
“你去军务营问问,我的信到了没有。
如果到了,帮我拿过来。”
小郡王说。
薛润哦了声,只得去了。
小半日之后,他又骑马回来了,说有小郡王的信。
在薛湄开始炼硝的时候,小郡王就给京城写了一封信,让自己府上的大管家,带着护院,雇佣两个镖局,往白崖镇来一趟。
信先到了白崖镇,再转到荒原上的军务营。
“……已经到了白崖镇,休整两日之后出发,约莫还有七日到匈奴王庭……”薛润帮小郡王念信,“你家里的人来做什么?”
“送钱!”
小郡王累得发昏,不想多说。
薛润却很好奇:“什么钱?”
后来他被薛湄赶走了。
忙碌了五日,薛湄带着扎合干和他的两千多部众,终于把从鬼戎部落里俘获的牛羊都宰了。
皮草也分别硝制了。
硝制皮草,最重要的就是薛湄前些时候炼制的硝水,除此之外,还需要加细米粉。
把硝水和细米粉依照比例配置好,然后把皮草放进去浸泡。
最少二十天,也可以四十天,看情况而定。
而配置这个的比例,也是个技术活,薛湄教给了扎合干跟他的几名亲信。
这段时间,都是他们配制好浸泡皮草用的硝水,再由那些部众们处理干净皮草,把上面的血肉都刮得干干净净,然后放进去浸泡。
皮草都泡好了,接下来就是做牛肉干、腌制羊肉,甚至熬羊油、牛油等。
两千人忙起来,倒也很快。
萧靖承依旧追踪贺兰部和塔尔浑。
八月十号,萧靖承回到了营地,因为他抓到了塔尔浑,也俘虏了塔尔浑的部众。
这些部众都是从前属于鬼戎的,而后被塔尔浑带走了三万人。
但是他们一离开,就四分五裂,塔尔浑身边只有七千人。
薛湄找到了萧靖承。
她把统计的单子给了他,然后又道:“小郡王的大管事,运送了几十万现钱到营地,现在就等着和军中兑换呢。”
萧靖承看到了单子,沉默片刻:“都是你弄的?
累不累?”
“扎合干部落的两千人帮忙,没多少活儿。”
薛湄道。
萧靖承又看了眼单子。
见他似有沉思,薛湄解释:“这是我给的定价——一张皮草二两银子;五十斤风干牛羊肉一两银子;五十斤羊油、牛油一两银子。
我知道,现在京城一张完整的皮草,需要上百两银子。
但是,咱们有十几万张涌入市场,必然会造成皮草降价。
想要不降价,就需要分销到中原各地。
而这个分销的费用,咱们不能说小郡王他赚了多少,毕竟他原本架设的网络是花了钱的,这是他应得的……”萧靖承淡淡笑了笑。
他道:“我不是嫌弃定价!以前匈奴人跟咱们做买卖,一头羊换一口袋大麦米。
一口袋麦米十斤左右,也就是五十文。
在白崖镇,一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