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后让女官传旨,还带了两名侍卫。
其实,戚太后多心了。隆庆公主不是薛湄,她对戚太后的权势不敢不敬重。
哪怕她此刻发晕了,也不敢违逆戚太后的懿旨。
她咬了咬牙,心中仍是担心儿子,看向了戚思然。
戚思然早已转过脸去,不敢再搀和了,她也深感小公子的病情很难,恐怕……
这孩子脸色已经不太对了。
戚思然之所以没走,不是她有把握能治好,而是生死有命。大夫又不是神,病人死了再正常不过了。
她有戚家和戚太后撑腰,没人敢把她怎样。反而她撤了,显得她心虚。
“隆庆接旨。”隆庆公主道,“来人,去请成阳郡主!”
此事已经闹大了,成阳那边肯定不可能随便请请就来。
隆庆公主自己不可能去请她的,想了想,她对自己身边的女官何姑姑道:“你跟驸马,一同去请成阳郡主。”
女官道是。
驸马心中高兴,终于重石落地,急急忙忙去敲薛湄的门。
郡主府的小厮却不让他们进:“郡主说了,隔壁公主府的人,一律不见。”
驸马急了:“你再进去通禀,就说宫里有懿旨!”
小厮愣了下。
事关重大,小厮还是去了。
薛湄听说了,略微沉吟。她没想过见死不救,就是不想让隆庆公主痛快,自己那么贱的凑上去。
想了想,她还是亲自去了趟大门口。
驸马一见到她,赶紧作揖。这位驸马爷一直觉得薛湄长得挺好看的,是为数不多审美异常的男子。
当然,他只是欣赏的心态。薛湄身上有股子冷意,让驸马觉得她难以亲近,不会对她有什么唐突心思。
很相反,驸马很敬重这位郡主。
“求郡主救命。”驸马道。
薛湄却问:“驸马爷,您请过我一次,我也去了。结果被公主赶了出来。现在,公主不来请?”
“公主陪着孩子,请郡主体谅她护子心切。”驸马道。
薛湄轻轻点点头。
女官也道:“郡主,速速救命,小公子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不会去。”薛湄道。
女官和驸马都呆了呆。
她不去?
也能理解,毕竟隆庆公主把她赶了出来,任何人都有点气性。
驸马就劝她:“郡主,您看着孩子的面上,宽容这次吧。”
女官则急了:“郡主,这可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
薛湄淡淡瞥了眼这位姑姑:“姑姑欺负我没见识?太后娘娘的懿旨,是下给公主,让公主来请我。
娘娘又没下懿旨给我,让我必须登门救治。怎么,你们瞧见太后给我懿旨了吗?”
何姑姑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驸马几乎要给薛湄跪下。
薛湄道:“我并非不讲理之人,事情至今也不是要为难你们。只是,登门万万不可,我不会再去你们公主府了。
你们把孩子送过来,七日之后再来接。这是我的条件,做不到就不要再登我的门。对了,让公主别去告状,我昨日已经告了一遍了。”
驸马:“……”
何姑姑还想要理论:“你简直轻狂,我们公主……”
驸马突然伸手,重重掴了她一个耳光,厉喝道:“住口!”
何姑姑惊呆了。
她是公主身边的女官,就好比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而驸马类似宫妃,地位也许比她高,却不敢在她跟前造次。
这位驸马很懂事,在公主的乳娘和四位高品级女官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
他突然出手伤人,何姑姑整个人愣住。
驸马则快要被这些蠢货气死了。
现在是求人!
成阳郡主已经不悦了,还非要说这些糊涂话,让她更生气吗?
再说了,成阳郡主是怕过谁?她可是戚太后的准儿媳,是瑞王的准妃,她岂是随便欺负的?
宝庆公主比隆庆要嚣张百倍,甚至更有权势,毕竟背靠澹台氏。她惹恼了成阳郡主,成阳郡主就敢抽她。
这个时候,还敢跟成阳郡主摆架子?
不打何姑姑,惹恼了成阳郡主,驸马的孩子可能会没命。
“滚回去,这里不用你说话!”驸马呵斥道。
何姑姑不知是委屈还是疼,狠狠瞪了眼驸马,转身走了。
薛湄见驸马是诚心诚意,一开始也是他来请的,故而对他道:“我会救你儿子。他现在神志不清,应是脱水,问题还不算很严重,但是不能拖了。
一个时辰之内,你们把孩子送到门口,我的小厮会接进来。七日之后,你们再到门口来接。
若非要探视,或者干脆派侍卫偷偷进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孩子的治疗过程,你们不懂,信任我即可。
若一个时辰之内没送过来,就不要再送了。孩子有个万一,就是你们的错。驸马回去商量吧。”
说罢,薛湄转身走了。
她喊了家里下人,赶紧去孙乔那边收拾,把正院收拾出舒服又温暖通风的病房来,回头要安置驸马的儿子。
驸马的儿子叫沈瑧,薛湄做了个病历本。
公主府那边,自然是吵开了。
隆庆现在没空去讨伐驸马打她女官之事,只是薛湄不肯上门,公主接受不了。
戚太后身边的女官听了,默不作声。
“她眼里还有皇家吗?”隆庆公主反复说这句话。
薛湄嚣张跋扈到了这个程度,没人治治她?隆庆等公主,本是世上最尊贵的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