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公主的确很疼孩子。
孩子病了,她也非常焦虑,一口气把京都的名医、以及附近的名医都请了过来。
卢家也被请了。
只是,卢家不太擅长儿科,卢老太爷等人告罪离开。
戚思然也被请过来了。
诸位名医和戚思然一样,对小公子的病都诊断为“时疫腹泻”。
中医说的“时疫腹泻”,就是急性发作、水样粪便,一日拉十几次的腹泻。此症会导致发热、四肢酸软,这就是拉脱水了的状况;苔白厚腻、脉多濡数。
时疫病毒也分湿寒、湿热、暑湿、风寒、风热等情况,一般发病者以儿童、婴幼儿为主。
虽然说是“时疫”,却没有固定时间,一年四季都可能发,冬秋更严重。
“姐姐不要担心,就是时疫腹泻,会好起来的。”戚思然安慰隆庆公主。
隆庆公主听太医们这么说,名医们也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安。
“瑧儿怎一直不见好?”隆庆公主拉紧了戚思然的手。
驸马在旁边道:“若请了成阳郡主,这会儿肯定好了。”
名医们都是被病家捧着的,个个恃才傲物,听到驸马的话就不乐意了,全部蹙了眉头。
戚思然也道:“驸马,你莫要轻信他人。郡主在卢家学医,她至今连请脉都不会。若她也要剖开瑧儿肚子,你可愿意?”
“只要能治好,为何不愿意?”驸马道。
“荒唐,此乃伤了根本,孩子一生都会病病歪歪,驸马想要如此吗?”一位四旬大夫接话。
驸马被他们堵得无言。
隆庆公主也很生气:“莫要再提成阳郡主了!来人,请驸马出去。”
驸马:“这是我儿子!”
“请驸马出去!”隆庆公主厉声道。
这个时候,她就很羡慕她姐姐宝庆,找个宋子弘那等落魄书生,一切都任由她调遣。自己这个驸马,出生望族,身上带着望族公子的傲气,总是要跟她作对。
不肯百依百顺的驸马,还不如死了好。
隆庆公主在这个瞬间动了杀机。
她应该再要个孩子。
有一儿一女,或者两个儿子,她此生便有了依靠,驸马若再如此不识趣,隆庆公主可以让他“暴毙”。
宫里这等手段,多的是。
驸马到底拗不过,被公主府的侍卫强行赶了出去。
戚思然劝公主不要动怒。
小公子睡醒了,又哼哼唧唧说肚子疼,隆庆公主亲自带着孩子去如厕。
这次,孩子还吐了。
治疗这个病,几位名医讨论了一番,都觉得用“止泻、补中提升”,因为小公子虚弱,普通止泻止不住的,要不然太医们开的药就管用了。
他们说了个药方,彼此反复斟酌,最后由戚思然着笔。
戚思然写了药方:红参五钱、当归三钱、炙黄芪十钱、麦门冬三钱、柴胡、白茯苓、炒白术、炒谷芽、炒扁豆各三钱,每日一次,水煎服。
几个人再反复看了,确定没问题,这才让人去抓药。
“去太医院拿药。”戚思然吩咐公主府的管事,“公主,您拿牌子给他。宫里的药是最好的,要不然也可以去卢家拿。”
只是,去金匮堂要比进宫远。
况且,这里面涉及到的红参、当归,卢家也没宫里的好。
隆庆公主点点头。
戚思然医者仁心,处处为她考虑,隆庆公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无言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到底是戚家的人,高门大户女,教养比那个落魄出身的薛湄强多了。
薛湄用了诡异手段,混个郡主,就敢如此嚣张跋扈,公主都敢打,还弄得戚思然丢了郡主封号,隆庆公主想起她就很反感。
宫里很快拿了药来。
一碗药煎好,小公子喝下去,仍是上吐下泻。
“娘,难受。”瑧儿声音虚弱。
他倏然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隆庆公主吓得大叫,急忙扶住了他:“瑧儿,瑧儿你这是怎么了,孩子?”
喝了药,明明该好的。
他这个样子,不太像是睡了,而是昏迷不醒。
戚思然急忙进来。
诊脉之后,确定孩子是昏迷,戚思然让公主把孩子放在床上,她开始给孩子用针。
片刻之后,瑧儿睁开了眼睛。
名医们瞧见了,纷纷感叹戚小姐好医术,手段了得。
隆庆公主破涕为笑:“思然,若没有你,我们母子命休矣!”
她去抱孩子。
她孩子转醒了,却似不认得她,眼珠子都失了神采。他又合上眼,迷迷糊糊说胡话,谁也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神志不清了。
几个大夫都知情况危急,恐怕比他们想象中更难。
若是孩子死了,这公主能饶了他们吗?
几个人都想要溜走。
其中一人道:“公主,草民家里还有祖传医书,草民回去翻一翻,也许能找到新的医案。”
隆庆公主急疯了,这会儿脑子也不够机灵,只道:“你快去!”
其他几人也如此说。
他们都走了,隆庆公主也没反应过来,只是抱着瑧儿,不停摇晃他,反复问戚思然:“他怎么不醒?”
戚思然也感到棘手了。
瑧儿的病情,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驸马被挡在正院之外了,已经着急得不行,大喊:“瑧儿如何了?”
瑧儿的乳娘偷偷出来,把里面情况告诉驸马。
乳娘哭道:“公主已经急傻了!那些大夫们,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