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宫里,皇帝的笑声爽朗。
萧明钰的确很了解皇帝,他给薛湄出的主意,正好挠到了皇帝的痒处。
皇帝被薛湄这番话,说得心情愉快。
要是上次萧明钰提点了她,薛湄可能就真的要到了郡主。
“朕钦封的县主,来打秋风,岂不是打朕的脸?”皇帝笑道,“来人,去库房拿五百两黄金,赏成阳县主。”
戚太后错愕看了眼皇帝。
皇后等人也心头骇然。
宝庆公主心中一瞬间涌起了嫉妒,差点就要淹没了她。
裕王跟戚太后的表情一样,也是转过脸看着皇帝。
五百两黄金,那可不是换成五千两白银,而是将近五万多两。
五万多两白银,乃是皇帝私库两个月的进项;朝中三品大员,月俸不过八十两,顶得上封疆大吏几十年的俸禄了。
当然,封疆大吏不可能靠明面上那点俸禄过日子。
一般皇帝赏赐五百两白银,都是赏赐给那些军功显赫的将军。
上次薛湄提供的马蹄铁,皇帝因为压了她的封号,赏赐了她黄金一百两,已然是很高了。
这次她虽然救活了贵妃,却也割了贵妃的肾,皇帝给的赏赐,有点过头了。
淑妃很嫉妒,又没什么心机,立马道:“陛下,是不是太多了点?”
裕王连忙点头:“是啊,父皇……”
太多了!
他堂堂亲王,府上现银也不过几万两而已,薛湄凭什么?
这个时候,没人想起薛湄让贵妃起死回生了,他们都盯着那五百两黄金,全部有点狂热了。
皇帝哈哈笑起来:“县主的体面,朕是要给的。你们都没资格说是多是少,你们去问问贵妃。贵妃若是觉得多了,朕就少给一点。”
太监居然真的进了寝殿,去问贵妃。
贵妃被皇帝特赦,可以不用起床。
很快,太监出来了:“贵妃娘娘让奴婢啐裕王一口,还让奴婢问裕王:成阳县主救了你的母妃,你觉得你母妃的命,不值五百两黄金?”
裕王:“我不是这个意思。”
淑妃咬了咬唇,不敢多言了。
太医们回了太医院,现在只剩下司药在贵妃跟前服侍。
“司药”是官职,就是擅长医术的女官。一般医学世家,传给女子的不多。哪怕出身世家,司药的医术也很平常。
薛湄觉得更准确点,宫里的司药女官,有点类似后世的护士。
薛湄也打算离开,却被人半路拦住。
拦她的,是卢老太爷和卢殊。
他祖孙二人笑道:“县主,太医院的院判,想请您去趟太医院。”
薛湄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她点点头:“那就去吧。”
太医院里,众人的确都非常震惊。
薛湄切下了贵妃的左肾,他们亲眼所见,还看到了那个肾。
他们有很多疑问。
这些疑问,曾经孙太医也问过。
“……县主,剖开了肚子,为何贵妃不疼?她哪怕昏睡过去,也会被疼醒。”一名太医问。
薛湄:“我有麻药。”
她为了验证,从行医箱里拿出一点,对这位大夫道:“给您手上试试。”
她给大夫打了点。
一旁的孙太医叫起来:“县主,也给我打一点。”
薛湄不想浪费那么多的针,也不想浪费麻药。
她空间的储物虽然很充足,但不能再补充了。所以,再丰厚的物资,也有用完的一天,她得节省。
那太医被打了麻药,整个手掌就感受不到了。
他用手掌去拍桌子,毫无痛觉,满眸惊喜:“这也太好用了——县主,你那个刺入皮肤的,是什么?”
“是针,这个叫肌肉注射。”薛湄说。
太医还想要问,被另一名太医打断了。
“县主,剖开了肚皮,为何不发烧?在您救治之前,贵妃就是高热,后来反而退烧。”太医问。
“我用了退烧药、补充了体液,以及给贵妃用了消炎药。”薛湄道。
太医要细问,这个时候又被左院判给抢了话头。
“县主,老夫只好奇一样:脏腑真的可以切除?”左院判问。
薛湄就跟他们说,哪些腑脏可以切,哪些不可以;如何修补等等。
“县主,你的医术,到底是何人传授的?”一旁有名太医,最后才开口,“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县主你的药神奇,效果极佳。你所有的医术,都是依仗药。”
薛湄看向了这名太医。
他约莫五旬年纪,面容清瘦,双目炯炯,是难得一见的睿智模样。
薛湄点点头:“您说得对,我医术的确不怎么样。跟诸位相比,其实我也就是普通水平。但是我的药好用。”
“这些药,县主是自己制的?”太医又问。
这样厉害的麻醉药,一小瓶得值上千两银子吧?
剖开肚皮都不痛,可见是神药了。
“不是,我从旁处得到的,我不会制。现在不会,将来也许能。”薛湄说。
从太医院离开,薛湄乘坐卢家的马车。
她看了眼宫廷,不知道萧靖承离开了没有。
他到处跑,一直都不在薛湄跟前。
“没事,他身手那么灵活,我担心一只猫做什么?”薛湄想。
车厢里,卢老太爷一直沉默。
薛湄则跟卢殊说话:“你是不是练习过?”
卢殊明白她说什么,神色一紧,不敢去看他祖父的脸色。
“……这有什么?医生就是反复练习的。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