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潭围观了整场,气得不轻。
此事起因,难道不是薛湄打了三叔?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打长辈,放在任何人家,都是要被请家法的大罪。
哪怕不打她,禁足、跪祠堂,也是应该的。
怎么,大家都去关注二房的去留去了?
二房一群吃闲饭的废物,谁在乎他们走不走。
“父侯,您不要难过。”薛玉潭慢悠悠开口,“二叔全家离开了,您还有我们,还有三叔和七叔呢。”
永宁侯回神。
众人的注意力,似乎也拉回来了一点。
薛湄淡淡瞥了眼薛玉潭。
正好薛玉潭也在看她。
姊妹俩的目光在空气里一撞,有点利剑的芒相撞,彼此都被对方的眼神刺了下。
只是和薛玉潭避开的目光相比,薛湄镇定转开了视线,气势上赢了一筹。
老夫人也想起大家聚集此处到底为什么了。
“要走赶紧走,还在这里聒噪什么!”老夫人喝道。
二老爷见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给老夫人行礼:“母亲,我这就走了。明日一早出府,不过来给您老人家辞行,您老保重。”
说罢,他给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二夫人拉了两个儿子,也给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气色仍是不善,看都不想多看他们一眼,受了他们的大礼,还是气哼哼的,半分情面也不给。
二房众人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家里人还在玉堂院,没人在乎二房今后怎么生活。
只有三房的三小姐薛汐,悄悄退了出去,回到房间把自己积攒的十五两银子和三只金镯,用帕子包裹起来。
她不带丫鬟,自己抹黑去了二房那边。
二房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丫鬟们哭得不行。
二房使唤的几个丫鬟、婆子,只有如桦的卖身契在二夫人手里,其他人都是侯府的,却也敬重他们。
乱哄哄的,三小姐去了二少奶奶的院子。
二少奶奶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小女儿,地上有小小姐的乳娘在哭,大意是不想走,院子里也很乱。
赵氏腾不出手,二少爷薛清就上前招呼堂妹:“这么晚怎么过来了?你的丫鬟呢?”
三小姐期期艾艾,将小包裹递给了薛清:“二哥,你们要走了,这些你收下吧。”
薛清拿过来一瞧,脸色微微变了。
“不不,我怎么能拿你的钱?”薛清连忙摆手,“汐儿,你的好意二哥二嫂心领了,东西快收好。”
薛汐缩回手,眼眶已经湿了:“拿着吧。我在府上有吃有穿,我不要钱。你们出去了,还不知什么光景呢。大伯他们太过分了。”
薛清愣了愣,心中五味杂陈。
他只得上前,把薛汐的手从背后拉过来,硬将东西塞回她手里:“好汐儿,二哥领你的情,我们不缺吃的。”
兄妹俩拉拉扯扯,二少奶奶赵氏过来了。
询问怎么回事,二少奶奶对薛清道:“收下吧,这是妹妹的心意。”
薛汐就把小包裹塞给了她。
怕他们再推辞,薛汐赶紧跑了。
薛清说二少奶奶:“怎么能要她的东西?”“她是诚心诚意的。”二少奶奶道,“不接下,她该多伤心!你也是糊涂了,你是堂兄,将来她出阁的时候,你要添箱底的。这笔钱记个账,到时候多几倍还给她,不就是了
吗?”
薛清听了,还是不落忍。
怎么沦落到要年纪小小的堂妹救济?
三妹只是个庶出的,姨娘还死得早,怎么忍心拿她的钱?
二少奶奶也不再多话,把东西放在了自己钱匣子里,继续叮嘱下人们收拾箱笼。
卖身契在二房手里几个人,二夫人都把卖身契拿出来还给了她们,还赏了一两银子,让她们出去自谋生路;在公中的,二夫人每个人赏了五百文钱。
下人们一边抹泪,一边帮忙收拾。
和这边相比,玉堂院那边仍是乱糟糟的。
薛湄打三老爷这事,没完没了。
大家扯了半天,最后永宁侯发了话:“禁足半个月。”
她打了长辈,居然只是轻飘飘的禁足,薛玉潭气得快要吐血。
丫鬟婆子们瞧见了,彼此打了个眼色。
看看,大小姐翻身得如此快。
若是半年前,这会儿大小姐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
二小姐舌灿莲花,千般挑拨,又有老夫人助阵,最后大小姐也只是被禁足而已。
禁足半个月,这算什么惩罚?
大小姐本来就不太爱出门。
“都散了吧。”永宁侯道。
出了玉堂院,他喊了管家,让明早准备几辆马车,替二房拉东西,让他们赶紧滚蛋。
二房那边空出来的院子,可以给薛池住。
“池儿既然腿好了,又做了官,也该成亲了。”永宁侯想。
这件事交给谁办?
儿女亲事,一般都是主持中馈的人操持。
侯府主持中馈的是他弟媳妇三夫人。
三夫人痛失爱子,目前把所有事都交给了薛玉潭。
薛玉潭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她实在不好管大哥的婚事;而三夫人死了儿子,恐怕也没心情。
永宁侯就想到了潘氏。
潘氏占据了侯府大夫人的名头,又不能管事,永宁侯想起她就生气。
“若是她没了,我娶个继室,这会儿也不用求人。”永宁侯想。
他甚至想再娶个贵妾,能识文断字,帮着三夫人操持家务。
只是他对女色上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