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梁这话一出口,自己先抖了一哆嗦。
他看到,一直对他淡然以对的陈泽,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说你有五万兵力,你是不是听不懂?”
陈泽寒声道。
“我……小的……”
黄梁张了张口,却直感自己的喉咙里干涩无比,再想多说一个字也是难以做到。
他说三万,而陈泽却说有五万。
实际上有多少?
作为这班土匪势力的头头,黄梁心里再清楚不过。
如今他在东平城内的总兵力,乃是五万七千多。
原本聚集起来的兵力总共有接近七万人,而后他强攻东平城,损失了一万来人,最后余下的,便是这五万七千人。
适才陈泽问他有多少人,见过世面的黄梁自然是不肯实话实说,于是便按照见面砍一半的还价手段,只说自己有三万人左右。
结果陈泽半点表示都没有,直接就按五万人在给他算。
如此一来,对于黄梁的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掩藏得很好了,面前这人是怎么一口就叫破了他的真实兵力数的呢?
其实,这对于陈泽来说也并不难猜。
三万人?
若是仅仅只有三万人的话,黄梁敢跑来打东平城?
东平城的地理位置虽然不佳,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一座城池不是?
更何况就在不久之前,东平城还突然成为了重中之重,在欧阳厉行的指挥下,与白烈帝国的严浩淼进行了一场百万级别的生死对决。
这也就是欧阳厉行最终由东平城进入到了南特行省,还带走了绝大部分兵力,否则就算黄梁有超过一倍的兵力,也是无法攻破东平城的。
算他有五万人,这是陈泽结合自己的经验进行判断,再从黄梁那一句他只有三万兵力进行判断。
陈泽笃定这家伙不会说实话,那么将他报出的数字适当往上加一些,再结合东平城本身的情况,他所以有了五万兵力的判断。
这时再看黄梁的神色,陈泽相信自己的猜测就算有出入,相差也该不大了。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想为帝国出力?”
陈泽看着黄梁,嘴角处勾起一抹冷笑。
对方那点小心思,如何经得起他来试探,这人要是真想为凤栖行省出力,为帝国分忧,也不会在占领东平城后跑去逛窑子,而不是真的为欧阳厉行分忧,作出一些有利于凤栖行省局势的事情。
尽忠?
别闹了,说说而已。
在风平浪静的时候,黄梁可没少被凤栖行省的官兵清扫过,恨他们还来不及,哪谈得上尽忠二字。
“我……这……”
黄梁苦笑不已,终究是低下了头来,叹道:“大人也不必再调侃小的,不如,你吩咐便是,只要是小的能做到的,必不负所托。”
他这也算是缴械投降了。
要论起谈判之术,就连欧阳厉行都不是陈泽的对手,更别说黄梁了,十个黄梁加起来,那也是抵不过陈泽一张嘴的。
只三两下的功夫,黄梁这便算是投降了。
陈泽却也没急着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自怀中掏出了一面令牌,递到了黄梁的眼前,道:
“此令牌你可识的?”
黄梁一见,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土匪没错,可能够独占山头称王,也不是全无本事的。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的好多流寇或土匪头子,原本就是正儿八经的帝国将领,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犯了事,逼不得已只能落草为寇。
也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将领出身的原因,其能力在一般的土匪中间自是顶尖的,这才有可能聚集起一批跟着他吃饭的手下。
黄梁的情况也是如此。
当初他在凤栖行省甚至都做到了校尉之阶,也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凤栖行省有大变故时,看准时机将附近的数十股流寇整合在一起,甚至还发动了攻城战,成功打下了东平城。
如果没点本事,他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是以黄梁对陈泽拿出来的令牌并不陌生,甚至还很清楚,这块凤栖行省的最高军机令牌,欧阳厉行是片刻都不会离身的。
可现在这令牌却在陈泽的手里。
要说陈泽是从欧阳厉行的尸体上得来……
黄梁摇摇头,他虽然在东平城逛窑子,可对于相邻两省的情况也有派人打探,很清楚欧阳厉行固然是被困在了居合城,但其性命还是无忧的。
这些基本情况他当然需要了解清楚,否则自己在东平城里醉生梦死的时候,保不齐欧阳厉行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或者居合城被破,程宏率大军踏入东平城。
到那时,他这位便宜城主可是得首当其冲,面对真正的帝国铁骑啊!
黄梁就是再有自信,也知道没可能用几万乌合之众就能成功守下东平城。
他得跑。
在情况发生变化之前,先一步带着从东平城内搜刮而来的钱财物资逃跑,继续到山里去做他的土大王,这才是正理。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还没跑呢,那块代表着凤栖行省最高权利的军机令牌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如此一来,黄梁对于陈泽的身份再无疑问。
陈泽能从欧阳厉行那里得来军机令牌,可想而知,眼前这人必然是欧阳厉行的亲信无疑。
因为欧阳厉行被困在居合城无法回来,所以他才将令牌交给陈泽,让陈泽到凤栖行省替他行使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