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陈泽不信,杜信一边说着,一边高举双手走到张发的尸体跟前。
接着他缓缓蹲下身子,在张发的尸体上一阵掏摸,再伸出来时,手里捏着一只小巧的笛子。
“我可以演示一下。”
小心翼翼地说着,见陈泽并没有制止的意思,便将笛子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旋律倒不见得有多美妙,甚至还略有些刺耳难听,也不知是杜信怕惹恼了陈泽,还是这笛子本身就不太响亮,那声音很是沉闷。
可这却只是听在人的耳朵里。
陈泽等人发现,就在杜信吹响笛子没多久,众人只听周遭突然传来沙沙声。
四下扫了一眼,顿时直感头皮发麻。
蛇虫鼠蚁。
他们在这小树林里潜伏了多日,都没发现这林中竟然有着如此之多的老鼠,如此之多的毒蛇。
甚至还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小型野兽。
它们以杜信为中心,不断自林中汇聚而来,不多时,竟然已对陈泽等人完成了包围。
“哼!”
孟羊怒目大瞪,提起一脚重重踏在地面。
就听轰的一声!
自他脚为中心,一圈圈蛛网般的裂痕随之产生,地面也在这一脚下猛然震动。
那些刚刚汇聚而来的野兽们齐刷刷一阵哀嚎,当即便以比来时更加快的速度,飞速逃离了当场。
这一脚也看得杜信以与许浑眉头大挑,心头禁不住狂跳不止。
老实说,杜信未尝没有抱着利用他手中的虫笛召唤来毒虫猛兽,而后借此来向陈泽等人发难的念头。
毕竟他也不愿就此成为一个叛国的罪人。
若是能够利用虫笛脱身,甚至是反杀了陈泽等人,那么也未尝不是大功一件。
可惜的是,他这虫笛的威力较小,只能控制些小型的野兽,这当中最厉害的怕就是一些毒蛇了。
然而这小树林并不大,林中又能有多少毒蛇?
而且这好不容易唤来的毒虫野兽,竟然就在孟羊那一脚之威下,全线溃败,直接就跑了。
此时的他只能庆幸。
庆幸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罢了,并没有表露出来,否则他这边一旦杀机一起,孟羊那头一脚就将这些毒蛇给震没了,到时候那就尴尬了。
还好对方抢先了一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不知道的是,孟羊那一脚下去后,陈泽也是微转过头,冲着孟羊笑了笑。
孟羊那一脚震得早了么?
不,恰恰相反,孟羊那一脚的时机掌握得刚刚好。
张发四人杀两个,这是陈泽一早就定下的策略,至于杜信与许浑二人,正是在陈泽的心理攻势下,选择了投降。
留下两个人刚刚好,比只有一个要好得多。
陈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是不会给杜信作死的机会的。
孟羊那一脚直接震碎了杜信心中那最后一丝的侥幸,也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否则,一旦杜信露出了杀机,陈泽就不得不选择维持住他一直表现出的冷血气势,下令将杜信也给杀了。
杜信再一死,那现场不就是许浑说了算?
谁见过他们四人给欧阳厉行发出的消息是什么样子的?
要知道,张发四人这驭兽之术纵然是精妙奇异,可有一点,却是并不太保险的。
要驭使一只老鼠还是一条毒蛇穿越封锁线,这固然是要比一个人潜行穿越要容易不少,也不易被敌人发现。
可并不能保证就是一定的。
封锁线上两百多万的敌军,那密集程度陈泽等人都是见识过的,甚至于程宏那边打着的口号,乃是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居合城里。
而一只绑着纸条的老鼠被人发现,可想而知是什么下场。
甚至程宏那边都不用直接将老鼠杀了,而是将其捉起来,然后再换上一个虚假消息的纸条,再将老鼠放走,故意让欧阳厉行得到消息。
如此一来,欧阳厉行收到错误的消息,这不是贻误了军机么?
所以,陈泽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张发等人向欧阳厉行回传的消息,必然是敌军无法轻易破解的,只在他们与欧阳厉行之间可以交流的特殊符号。
那么,若是张发四人死得只有一个,这符号谁认识?
那不就是任由对方瞎编了么?
用心理战术干掉两人留下两人,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笑那许浑当时还认定杜信抢了自己的先机,这会导致他在陈泽这里没有利用价值。
殊不知,他与杜信两个本就是内定的不用死的人。
当然,也不是绝对不用死。
若是这两人中有一个决定与张发等人共存亡,坚决不答应陈泽的要求,那么,这两人是都会死的。
为了稳妥起见,陈泽宁愿欧阳厉行那边一直得不到消息,也不愿意杜信或许浑传回的是示警的消息。
“陈大人,这就是咱们兄弟用来自欧阳大人传递消息的秘术。”
杜信哪知陈泽心中许多花花肠子,他只在为自己庆幸的同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冲着陈泽拱了拱手。
“很好。”
陈泽点头,左右各看了杜信与许浑一眼,道:“现在我说,你们记,你们各自写一份我要求你们写的内容,然后交给我看。”
此言一出,杜信与许浑齐齐一愣,两人自投降之后,目光第一次很迫切地想对视在一起。
可惜孟羊哪会给他们机会。
只见他猛然横跨一步,正好挡在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