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轰轰!
根本来不及撤退的重装骑兵们被迫迎来了第二轮的轰炸,于是,也迎来了第二轮的人仰马翻。
凤栖大军中军阵下,包建业直看了个目瞪口呆,果然也如副将心里暗自希望的那样,他那满脸的意气风发早已不早踪影。
可这却也非副将所愿。
在前方遭受着炮火洗礼的,可是他们边境四城自己的子弟兵啊!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同袍,在疯狂的投石下变成四分五裂的残肢,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血与火的炼狱中疯狂哭喊,副将的心在滴着血。
“大人!”
他红着眼睛怒吼,冲包建业道:“救……人啊!”
救?
怎么救?
包建业倒是被他从怒吼中惊醒,可一转头,他的目光却像在看着一个白痴。
这要他怎么救?
派刀盾手上去抵挡投石么?
以现在的形势,重装骑兵的冲锋姿态已被破坏无疑,此刻正处于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尴尬境地。
再往前冲是不可能了,以目前的距离,他们的速度根本就无法再提得起来,并且也不成阵势,对方只要稍微派出一点兵力出城迎击,这些已经被打懵了头的骑兵们就是送菜。
更何况在冲锋途中还得再经受至少两轮投石外加无数箭雨的洗礼,别看这人数还有两万来人,又还经得起几轮打击?
对方人数再少,可也有着十万之多,想要解决他们这些残缺不全的骑兵冲锋,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至于继续派兵支援……
包建业手下的大多都是骑兵,他要派也只能再派骑兵接力冲锋。
可骑兵冲锋需要的是平坦的地形,而眼下,哪还有平坦的地形?
就在前方,被砸得人仰马翻的重装骑兵们不只是自己遭受了灭顶之灾,也将后方友军的冲锋道路也堵得严严实实。
前面又是投石砸成的大坑,又是遍地的人尸马尸,甚至还有熊熊燃烧着的烈焰。
就算人不怕,马呢?
马怕不怕?
但凡是畜牲,天生就对火焰有着惧怕感,这是天性使然,除非后期经过极为严格的训练,或许可以克服。
包建业深知自家的战马还没有训练到不怕火的地步,一旦他再派骑兵冲进去,还没等冲出多久,受烈焰惊吓的战马必会受惊失控,到时候只能又是一波送给对方投石机狂轰滥炸的活靶子,根本毫无用处。
所以,若说要救,却只能是那些重装骑兵自救,只能他们自己脱离那片血腥炼狱,自行后撤回己方阵中。
除此之外,包建业确实是毫无办法。
作为督统,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大大小小的战役也是经历了不少,对局势的把握程度还是有的。
此刻一见此情此景,他除了按兵不动之外,其实心中也有些后悔。
早知道会是这样,昨日就不该听副将所言,将那些平民安置在大后方。
就该按他的意思,让这些平民也披挂上阵,虽然大用处没有,但至少清理个战场,灭个火什么的总归还有用。
平民们同样也是有着四十来万啊!
如此之多的数量,要清理出一条可供骑兵冲锋的空当并不是难事!
由此,包建业那道看白痴的目光也渐渐变成了愤恨,不由得没好气道:“要救,你去救!”
“你!”
副将一听,心头怒火涌起,转瞬之间额上青筋暴起,直想不管不顾拔剑怒劈包建业才好。
可却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此时敢一剑斩了包建业,必会引发一场无可避免的哗然兵变!
兵变一起,受益的会是谁?
自然是夕凤城里的那些可恶的青阳帝国人!
无论如何,此时也只有忍下一口气,否则就会作出亲人痛仇者快的傻事来。
“那……依大人看该当如何?”
副将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闷声向包建业问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
包建业却很淡然,以教训副将的口吻道:“打仗哪有只胜不败的,这次咱们吃了个亏,没关系,再找回场子便是。”
“你这时若是冲动,只会让局面越变越遭,这个道理难道你就不明白?”
他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苦口婆心,然而却听得副将心底阵阵发寒。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前方,那些重装骑兵们仍在血与火中艰难求存,他甚至还能看到一个个浑身上下被点燃的火人正在往他们这边极力奔跑,可惜,还没等他们跑回本阵,就已倒在了路上。
就在这种让人不忍多看一眼的惨状下,包建业在对他苦口婆心的教导,他甚至……都没有多看那些因为他的命令而惨死的士兵们一眼。
这人,何其的冷血!
就在副将心头发寒的时候,包建业却已经转身,去向他的部众下达新的命令去了。
他的声音从不远处飘了来,于是副将听到,包建业下一个命令却是,让部队原地待命,甚至还命人先将营帐给搭起来。
看来第一轮的骑兵冲锋失利之后,包建业此时在打的主意,却是稳扎稳打,不再急于求进。
所以,那些兄弟们就算是白死了?
副将悲切地看向前方,五万多人的重装骑兵部队,最终从敌方的炮火下狼狈逃离的,不足万人。
就这么一个冲锋的命令,四万余人葬身城下,作为主帅的包建业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该说他太过冷血,还是心理素质太好?
关于这个,对他并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