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该打的仗还是要打,这是身为将领的职责所在!
强行压下心中的无力感,冯武尽着自己最大的可能在指挥着士兵攻城。
巨大的攻城塔被推到了前线,满载巨石的投石车也在频频发出怒吼,弹射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黑影。
可惜博安城有护城河相隔,城头守军也是以箭矢投石还击,使得冯武的部队一时半会无法达到有效的攻击距离,攻城塔上的箭手们射程不足,勉强射出的利箭大多只能掉入河里。
投石车要稍好一些,凭着强大的弹射能力,能够将石块打到城墙根上,可以博安城墙的坚固程度,这连挠痒痒也算不上。
冯武气得钢牙紧咬。
为了攻击到城头的守军,他三次下令冒险将攻城器械再往前推进五十米,可换来的结果却是享受到了守军更加舒服的远程攻击,白白损失了五座攻城塔与十几架投石车。
“冲锋队在干什么,还没准备好吗?”
冯武扭头愤怒大吼。
“冲锋队就位!”
就听身后同样高声的回应,一支上万人的队伍由一名校尉带领着,从侧翼快速跑近。
这些人每人背后背着一支以牛皮包裹的舢板,身躯微微往前倾斜,整个人隐藏在舢板之下。
进攻博安城最大的阻碍就是那条足有三十来米宽的护城河,正是因为有此河之故,冯武无法派出冲击力极强的攻城锤,并且攻城塔与投石车也不能达到最有效的攻击距离,就更别说云梯之类的强攻器械,更是派不上用场。
要打博安城,就得先解决到护城河。
可这护城河既宽且深,想要用沙包去填……冯武感觉还不如直接用尸体去填来得更快。
所以他才组织起了这支上万人的冲锋队伍,这些士兵身上背的舢板不仅可以在冲锋时当作盾牌之用,可以防御城头上的箭矢攻势,还能在冲进护城河后,立即当作船来使。
经过刻意打磨的舢板在水中阻力极小,只需抱着舢板跃入水中后,再强力往岸边一蹬,转眼便能窜出一大半的距离。
对冲锋队来说,威胁最大的就是城楼上的数百架投石机,可投石机的攻速毕竟过慢,准头也较差,只要他们冲得够快,冲过投石机的覆盖打击范围后,这威胁便会降低大半。
投石机的特点就是弹射的距离越远就越强,而离城墙越近,反而其作用便会大减,待得冲入护城河后,因为角度的问题,投石机几乎都无法再进行攻击。
抢渡过河那是必须的,只有冲锋队抢过河去砍断吊桥绳索,将吊桥放下之后,才能给后面的部队创造进攻城门的可能。
一万多的士兵个个面色决然,冲锋队是往好听了说,说得不好听,他们就是敢死队,可以想见,当战斗一开始,他们这里的上万人,还能存活十分之一都算是不错了。
“进攻!”
冯武咬了咬牙,长枪前指博安城,声音略显低沉吼道:“此战之后无论生死,你们便是我冯武过命的兄弟,你们的家人就是我冯武的家人!”
这话的言外之意已不须刻意说明,在场的,被选入冲锋队的也是个个悍勇,并非怕死之辈,又得了冯武这一保证,当下眼圈便红了。
“冲!”
随着领头那校尉一声怒吼,上万兵士齐齐喝应,其声可震苍穹,抱着一往无前的必死之心,冲着博安城发起了死亡冲锋!
一万余背负舢板的士兵埋头猛冲,从上方看起来就像是大海中突然多出了上万枚枯叶,随风一荡,扩散到了整片汪洋之中。
为了尽量降低城楼投石机的伤害,一万多余冲锋士兵四散开来,几乎将博安城前那漏斗状的地形全部覆盖,城楼上投石机虽多,每一发炮弹能够造成的伤害却是有限,而每一次的攻击间隙,都令朱炎帝国这些冲锋敢死队们又往来推进了一大截。
可伤亡依然很惨。
冯武眼皮子狂跳地看到,仅仅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里,过万的兄弟已然折损过半,被流箭射中的,被浇满了火油的巨石炮弹砸得尸骨无存的,在那条通向博安城的,并不算太远的路途中,到处都是断臂残肢。
战争,就是拿人命去填!
后方的瞭望塔上,张承望表情平静,并不似冯武那般目眦欲裂,他转头,看了一眼各个默然的高阶将领们,淡泊道:“另外两支部队,去吧。”
塔上另外两位督统级的武将身躯齐齐一震,当即拱手应命。
被前方战场上的鲜血刺激,这些将领并没有露出害怕畏惧的神情,反而更激起了胸中热血,誓要将眼前这如乌龟壳般的博安城撕个粉碎,好一报他们朱炎子弟兵的血仇!
那两人下得城来,却也是早有准备,各自领了整装待发的又二十万部队,然而并没有投入到正面战场上,反是绕了个弯,直奔博安城两道副城门而去。
等到那两人下了塔,张承望又再往同样被押在塔上的郭子两人看了一眼,却见这二人似乎全都前方的战场所引,全副心思都在战斗之中,面上并无半点为自己而起的担忧。
是真的有自信还是强装的?
张承望嘴角微勾,划过一道冷笑。
是与不是,即刻就会见分晓!
“放箭,放箭!”
博安城头,负责指挥城防的校尉急声大吼,“擂木滚石也准备好,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朱炎帝国那边上万的冲锋队虽然死伤惨重,但冲到护城河边上的却仍有三千余人,而这个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