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公子咱们现在就走吧!”
陈明见他画的草图被众人所理解,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要知道此时在防御地道里蜿蜒着的可是三万多人的队伍,别看他们眼下已经走到了出口,可排在队伍最末的士兵,却是几乎才刚由博安城内进入到地道闸门里。
他们这里停下,后面就也得停下,在这种幽闭的空间里呆得越久,人心理上的负担就会越重。
特别是这地道又狭窄,传令也不畅通,在得不到有效的信息传递之下,难保不会令人多想几层,以至于自己乱了阵脚。
这是人之常情,即便这些人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也是一样。
陈泽点头,陈明的担忧他当然清楚,可仍没有轻易下令。
而是在与李全安互望了一眼后,心下已有计较。
陈明无疑是水性极好的,可这不代表三万士兵都是潜水健将,这里面甚至不通水性的也不在少数,强行让他们跳下这水潭,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陈泽先下令将已经找到地道出口的消息一层层往后传,好歹先安抚一下人心,接着在水潭上方估测了下,叫人找来了大量的绳索。
依陈明估算的水底通道的长度,众人将绳索接了起来,弄出了五条超长的,可以由此处一直延伸到湖面的结实麻绳。
然后再去找了四个同样精通水性的士兵,由陈明领着,五人各自在腰间绑好绳索,这才又跳进了水潭里。
如此一来便可解决有士兵不通水性的问题,待得陈明他们潜出湖面,再将绳索绑在树上或石头上,后面的人只需扶着绳索潜水即可,难度自然下降大半。
唯一的问题就是耗时太长,好在陈泽先有考虑,事先让士兵们带足了干粮饮水,就算在这地道里过上一两夜问题都不大。
话分两头。
城主府议事堂内,郑元郧斜倚在城主椅上,指节一下一下敲着扶手,面上全是沉吟。
“怎么,还是不放心?”
在他侧对面,洛总兵轻轻呷了一口茶水,神情却很放松。
“放心?”
郑元郧苦笑不已,叹息道:“怎么放心?”
“博安城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的。”
洛总兵点点头,“不错,博安城是你的根基所在,失了此城你将会元气大伤。”
“所以,如果不是你一力担保,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郑元郧定定地看着洛总兵,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怎么?”
洛总兵失笑道:“这是将责任全推给我了?”
“你可别忘了,华老那边可是将命都赌上了的,你难道不信华老?”
“华老……”
郑元郧默然摇头,“他的话,本就一心求死吧。”
“我没必要也赔上一条命对不对?”
洛总兵耸耸肩,“所以这是一定要赖上我的了?”
“行吧。”
他无所谓道:“这件事就算我的,万一出了事,就由我来抗。”
此言一出,郑元郧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你为何要替那小谋士说话?”
转而,郑元郧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
“你应该不认识他才对?”
洛总兵沉默,半晌之后才摇了摇头,“他……”
“算了,先专心于眼下吧。”
郑元郧是个识趣的人,见洛总兵并不愿就此事多事,也就不再去问。
只是心下却暗暗留了个心眼。
他无所谓陈泽,但却惹不起这位洛总兵,旁人不知道这位的身份,他却是清楚得很。
这个人并不是安洛行省的人,也非从邻省而来,而是来自青阳帝国首都青锋城!
洛总兵名洛悲,乃是皇室之中,虽非嫡系,但也是位逍遥王,远非郑元郧可比。
是以两人军阶虽同级,甚至郑元郧还要高出一个小军阶,但在洛总兵面前,郑元郧仍要给足对方面子。
当初若非洛总兵插手,即便后来华老以性命来担保陈泽,郑元郧也是绝不会松口的。
两人随即无言,不多时却是郑元龙从外面进来,对两人拱手道:“都吩咐下去了。”
吩咐的自然是撤城之事,既然已经答应了陈泽,又有洛总兵在场,郑元郧自是不会反悔,这统筹之事便交由了郑元龙连同军机处那边去负责。
“有没有问题?”
郑元郧问道。
要撤离的是数以百万计的庞大人口,他不怕士兵们出问题,却担心城中百姓怕是不愿。
这一撤,等于将博安城拱手让人,百姓们世代居住于博安城内,这相当于是让城里数百万的百姓无家可归。
在这关头郑元郧也不能将全盘计划通告全城,那些百姓被蒙在鼓里,只当家园将亡,不闹事才怪了。
这个问题才是郑元郧最担心的,虽然他是一城之主,可也压不住这群情汹涌。
然而这个最担心的问题,在郑元龙那里却只是略微犹豫了下,当即回禀道:“有一些反抗,都是小问题,还压得住。”
“压得住?”
郑元郧目露奇色,“他们这么听话?”
“不是,是……”
郑元龙迟疑道:“是华老,华老他表露了身份。”
“原来如此!”
郑元郧与洛总兵交换了个眼神,恍然点头。
华老虽为博安城军机处主事官,可平日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前来参加考核的将领也是难得见到他真容,所以虽然他来此地已有五年之久,可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