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现在是冒险,就算两年大计成了,真的让赵维变出五十万大军来,那将来这种冒险的行为也还会有,而且只多不少。
二人的离开有些悄无声息,也有几分悲凉。
赵与珞走时,群臣相送,追视良久。
而成王殿下亦不落传统,立于高处,执锤击鼓。
听鼓,新崖山的传统!
可是,岸上的人都清楚,出征鼓起,却不知归来的鼓何时响彻海弯。
这让陆秀夫有些感伤,包括陈宜中。
成王是英雄,此去无还。
宁王也是英雄,绝死还生。
对英雄下手,陆秀夫很清楚,他要背负怎样的骂名。
可是,人是执拗的,认可赵维的同时,也坚信自己的判断——宁王不会成功,大宋更不能有专权的宁王。
有些事不应该做,可还是要做。
赵维也在岸边目送父王离去。
这一次,他没有像几年那样把赵与珞灌倒,取而代之。
一来,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小子,心中有了分量。
二来,当年赵与珞有儿子能替他,可是今天没有了。因为,赵维也有重任在身,无可替代。
......
就在赵与珞成行的第三天,陆秀夫没有等到过年,便于朝堂发难。
联合陈宜中、江钲、苏刘义、张世杰以及杨镇等重臣,上请杨太后还政官家,并弹劾宁王失臣德、专社稷。
罗列数条不当之举,要求宁王暂避朝局。
陆秀夫终还是没有使出全力,只是要求赵维不要专于朝堂,已经是留了情面。
不留不行,大宋经不起折腾,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他的目的也不是把赵维和杨太后一棍子打死,而是拨乱反正。
原本,陆秀夫还料想可能会有一些阻力,毕竟谢叠山、福王赵与芮以及张简之等人都不是死人,肯定会死保宁王。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朝中那些支持宁王的臣子...居然集体失声了。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陆秀夫想哭,我使这么大劲,你们倒是挣扎一下啊?
没有。
别说挣扎,连屁都没一个,就好像没有宁王这个人一样。
最后,原本打算斗争一段时间的陆秀夫,卯时三刻冲锋陷阵,率百官举事,念完了润色一个来月的奏折,已经快申时初了。
结果,一点抵抗都没有,杨太后那准了,还政;宁王这儿,臣附议!
就就就就就就没了?
恕不知,赵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哪还有工夫陪你挣扎?结果出来了,赶紧干别的事儿。
还是那句话,没时间!
而宁王没反抗就被推到了,陈宜中奇怪的同时,更觉心虚。
因为...因为老哥仨儿变成他老哥儿一个了。
......
此时,陈宜中坐在户部筹政司的“禁闭室”。
“什么情况啊?”
看着对面空空如野的两个坐位,陈老爷懵了,“什么情况啊?”
三人逼杨太后还政,副宁王退却,确实是为公不为私,以至于连自己的后路都没铺。
可是,话说回来,宁王下去了,老哥仨儿肯定是能回中枢的。
就算苏刘义、张简之他们占着坑儿,但怎么想办法也能塞下他们三个人吧?
至于什么筹政司...傻子都看得出来,还筹个屁的政司?这就是个幌子,是宁王发配他们三人的幌子。
肯定不用呆了,只不过,回去之后的位置可能没以前好,这一点也有预料。
可是,那两个回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算什么鬼?
陈老爷委屈了。
江钲官复原职了,依旧执掌他的殿前司。
而陆秀夫差了点,平章事和参知政事都有人了,暂时没他的位置。
但是官家还是体贴,给陆相公安排了个礼部尚书。先干着,等过了这个风头,再把他安排上去。
至于自己...没动静。
赵昺就像忘了还有陈宜中这么个人一般,直接就把他忽略了。
陈老爷忙前忙后,却是连根毛都没捞着,只能回到紧闭室继续大眼瞪。
没小眼可瞪了,发呆去吧!
陈老爷不高兴,很不高兴。
可是没办法,过年了,朝廷都要放假了,陈老爷就算再憋屈,也得等年后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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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风起云涌,可对于普通的新崖山百姓来说,年关毕竟是年关,加上之后的上元节,这是一年之中最愉悦的一段时间。
大伙儿暂时放下国仇家恨的重担,让身心都得到一个短暂的松弛。
朝廷也是乐见于此,毕竟要张弛有度嘛。
何况,今年的年关要比往年更为红火。
这得益于房产私有和开放户籍两务,等于是给扶桑大宋的百姓发了一波大福利。
短短不到两个月,已经有不少土人于城中落户,其中有一部分是在新崖山的高级工匠,收入不斐。
加上这些高级匠人本就接触的比寻常佣工多,见到的大宋繁华也多,此次房产开售,加上买房可得大宋户籍,干脆把几年积蓄拿出来在新崖山置办房产。
剩下的那些,则是在城中租房,享受与宋人一样的生活。
这样的结果就是,宋人因此手头一下宽裕甚多。
要知道,以往年节,朝廷虽然也配发各种年节食货,以用穿用之物。但都是统一配额,千篇一律。
大伙儿手头的钱其实不多,没多少钱可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