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桥的眼神不可思议起来。
他根本就没有提起过,为什么这个算命的知道他屋里有个受伤的姑娘,还知道他要出去找苏州第一名医?
他跟踪调查自己?
沈桥的心生警惕,他突然记起来,这个算命的那天无端端的出现在他店铺门口……他去哪不好,为什么偏偏就赖在他门口不走?
现在看来,果然有什么阴谋。
他一直在这附近,就是为了跟踪偷听监视他?
现在死皮赖脸的来要酒喝,实际上只是掩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当家的伤,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沈桥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一只手悄悄摸向了腰间,色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算命先生又陶醉的抿了一小口酒,像是要细细品尝这美味佳酿。许久后,才瞥了沈桥一眼,优哉游哉道:“不是早跟你说了,贫道乃龙虎山第三十九代传人……”
“我没问你这个。”沈桥打断了他满嘴胡话:“我问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这里有人受伤,还知道我要去请医生?”
算命先生洋洋得意道:“这有什么?贫道上知天文地理,下通五行八卦,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是贫道不知道的?”
“我要听实话。”
“呦,你这小娃竟然不相信贫道?你可知贫道当年曾经手掌乾坤,搅动风云,掐指一算,便道破天机……”
“你再不说实话,以后就别想再喝小爷的酒。”
算命先生脸上的得意瞬间凝住,迅速的泄气。
“贫道之前路过隔壁街时,恰好听到了你跟那位医生的对话……”
沈桥后院房间的位置,其实与隔壁街道只隔了一道墙而已。这年头的建筑还没有隔音这种观念,所以沈桥在房间里的对话,被隔墙外的人听见也并不奇怪。
这么解释起来,合情合理。
但是,沈桥还是不太相信。
他目光狐疑的打量着这个算命先生,这家伙鬼鬼祟祟,来历不明,满嘴胡话,沈桥的确不信任他。
“你确定你不是偷听?”
算命先生满脸通红,异常激动:“你可以侮辱贫道的人,但不能侮辱贫道的尊严。贫道乃龙虎山第三十九代传人,岂会做这等宵小之事?”
沈桥目光盯着算命先生,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丁点的的表情反应。
人在撒谎的时候,无论掩饰的再好,终究还是会露出些些微的马脚。
作为大学选修过几本心理学和微表情学,又看过无数奥斯卡经典演技的沈桥来说,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分辨出一些。
眼前这个算命先生说的信誓旦旦,沈桥完全没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撒谎的痕迹。
要么是对方没撒谎,要么就是眼前这个算命的撒谎境界已经炉火纯青,达到了完全让人看不出来的境界。
权衡了一下利弊,沈桥还是暂时的松开了伸向身后的手,但脸上的警惕却没有减少多少,想起了刚才他说的话,问道:“你为什么说那个苏州第一名医是个庸医?”
“庸医就是庸医,还需要理由吗?”算命先生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又抱着坛子美美的喝上了一口。
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空口无凭,你怎么就能如此断定?”
那苏州第一名医是苏大夫提起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庸医。
“医术他的确有,但也不过如此罢了。你屋里那位姑娘的伤,他是治不好的。”算命先生摇摇头。
沈桥心一沉。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家伙的来历,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多少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叶柔竹伤的很重,这一点沈桥心里有准备。连她那样的高手都能伤成这样,普通的大夫的确无能为力。
可是如果连苏州第一名医都治不好叶柔竹的话,那还有谁有办法?
虽然心里头这样想着,但沈桥还是不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喂,你这小娃要去哪里?你怎么就不听呢?你屋里那位姑娘受的内伤,伤及了五脏六腑,那庸医是不可能有办法的。除非是医圣出手,否则别无可能。”
沈桥脚步顿住:“你知道医圣在哪?”
“死了!”算命先生懒洋洋道:“十年前就死了。”
“……”
沈桥硬生生忍住了抽他一顿的冲动。
“所以劝你别浪费时间,你去了也没用。”算命先生又美美品了一口酒,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沉醉的神色。
沈桥的脚步顿在原地。
这样的结果,他心里不是没有数。
大当家是超一品高手,能让她伤成这样,绝非寻常之伤。
这个年代的医术普遍不高,在一个感冒小伤寒都可能要人命的年代,如此重伤之人,基本上已经宣布了死亡。
除非是医术精湛顶尖的大夫,又或者是有现代专业的医疗仪器,才可能有机会。
但是……
沈桥的脑子很乱,但又逐渐冷静了下来。
越是在慌乱的时候,沈桥就会愈发的冷静。
他看了一眼正抱着酒坛美滋滋的算命先生,从始至终,他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知道他屋里有受伤的大当家,知道他要去找的人。虽然对方的解释很有道理,但沈桥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停顿了一下,沈桥看着他:“你有办法?”
“什么?”
“既然你说那个庸医没有办法,难道你有办法?”沈桥盯着他。
算命先生一脸莫名其妙道:“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