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是蔡邕!
夏侯安心里卧了个大槽。
不可能啊,这个时候的蔡邕,明明应该在董魔王那里打工才对。
围观的吃瓜群众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世人都知道蔡邕名声,可真正见过本尊容颜的,却为数不多。
“您就是蔡邕蔡伯喈?”
对于之前被定性为‘疯子’的老人,陈高下意识的用上了敬称。
老人微微摆首。
“那您是……”
陈高仍旧不敢怠慢,阮瑀的狂傲性子在陈留郡内是出了名的,很少将人放在眼里,能被他这般恭敬对待的,这老人身份肯定非比寻常。
“老朽边让。”
出于礼貌,老人拱了拱手。
此话一出,原本平静的氛围霎时掀起狂澜,炸开了锅。
边让何许人也?
乃是仅次于蔡邕的当代儒学名士,著有《章华赋》等名作,名噪海内。想当年,边让在大将军何进府上当令史的时候,孔融、王朗这些当代名士,都要主动递上名片,请求交往。
后出任九江,任职郡守。
假如提前知道边让回来,整个陈留郡的大小官员以及百姓,都会远远地出城相迎。
这就是排场。
边让是陈留郡人。
陈留百姓也时常引以为豪。
可如今,大儒就在眼前,在场之人,却没一人认出。
这难道不是一种天大的讽刺吗?
“边公,您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卑职等人也好早早的出城相迎。”陈高连忙赔起笑脸,浑然忘了刚才的独断蛮横,将身子躬低,极为谦卑的说着。
老变色龙了……
夏侯安心里吐槽。
不过边让这个名字听着倒是耳熟,具体有啥事迹,夏侯安脑海里则没有太多印象。
毕竟汉末名士多了去,他也不可能谁都记得。
小老弟们的表情,除了惊诧,更多则是不信。
那些讨董的联军队伍里,超过半数都是地方郡守,譬如渤海郡守袁绍、陈留郡守张邈、河内郡守王匡、山阳郡守袁遗……
再看边让,同样是地方郡守,还是知名海内的大儒,结果回乡没有马匹,也没有护卫随从,甚至差点被两个小贼在路边洗白,对比之下,这也混得太惨了吧。
“陈校尉,老朽的话,可否作数?”边让下了马背,看向陈高问道。
两害相较权其轻。
张泼是郡守的儿子,不好得罪,但边让更加不能招惹。
否则,天下间的士人学子早晚得把自己活活喷死。
感受到压力的陈高抹去额上冷汗,硬着头皮回答:“自然是作数的。”
“那该如何?”边让进而问道。
“抓起来!抓起来!”
原本不敢吱声的百姓们此刻群情激奋,挥舞起拳头。有了边让带头,他们也有了底气,变得硬气起来。
陈高没得法子,只好吩咐手下士卒:“来啊,将郡公子拿下!”
得令的士卒再次调转方向,上前将张泼擒下马背。
张泼也不反抗,他很清楚,这会儿跟边让对刚没有任何好处,别说是他,就算是老子张邈见了,也同样得退让三分。
张泼被押了下去。
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夏侯杰安葬了这对苦命母子,少年们在坟前怔怔站了半晌。
良久,才默然离开。
夏侯安本来的打算是歇住旅舍,不过在得知老人身份后,愣是厚着脸皮,带着一众小老弟们住进了边让府上。
边让回乡的消息很快传遍陈留。
短短半日,前来登门拜访者,数以百计,收到的请柬更是数不胜数。
边让通通推了,闭门不见。
晚饭的时候,在边让的款待下,小老弟们吃得不亦乐乎,兴许是一路上的熟悉,所以对这位大儒也没有太多的拘谨,就跟在自个儿家里一样。
夏侯安则在边让准备离席的时候,起身拱手:“边公,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准备起身的边让又重新坐回位置,看向这个俊逸不凡的少年,抬了抬手:“伯阳,有话但说无妨。”
夏侯安整了整衣冠,从座位离席,来到大堂中央,面向边让作礼拱手:“小子斗胆,想拜您为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刹那间,偌大的客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边让觉得不可思议,小老弟们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大哥,你说什么胡话呢?”
徐淮最先言语。
当初分明是大哥踹门而入,气势满满的嚷着读书有个卵用,说要去建功立业,这才把他们给带出谯县,咋现在又想拜边让为师呢?
小老弟们大为不解。
夏侯安没做解释,只是目光诚恳的看向边让。
“伯阳,你的请求,恕老夫不能应允。”
边让直言不讳,回陈留的途中他观察过夏侯安,此子生性跳脱,性情乖戾,除了长相,根本没有半点跟文人沾边的地方。
虽然这伙少年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但作为文学界的泰山北斗,边让也有自己的原则。
而且,拜师不是儿戏。
夏侯安不气馁,继续厚着脸皮:“边公,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边让不做回答,继而起身离席。
夏侯安怔愣一会儿,直到边让彻底离去,他才回到座位,灌上一大口酒,被人拒绝的滋味儿,确实不咋好受。
小老弟们见大哥心情不好,纷纷过来安慰。
“大哥,以你的本事,还用拜别人为师?更何况,边让虽是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