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妖,百十之数,当有近半入大江山之列。
大江山毗邻平安京,屹立不倒,妖名赫赫。
平安京连年征战大江山之地,大小征战不下数十次,次次铩羽而归。
阴阳师世家之一源氏,统领鬼兵部,十万之众,挟滔天之势,已然是拥有着席卷天下之威,然而次次被大江山抵抗,十万之众,便是连山腰之地都无法踏足。
一时之间,大江山名震平安京,无数妖怪前来投奔,越发壮大,妖云在大江山上空凝聚不散,化为鬼蜮。
这无疑让天皇恨之入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妖怪,更是不准!
大江山就如同平安京身上的一颗毒瘤,让天皇坐立不安。
大江山之主,传说中的妖怪!
酒吞童子!
据传言即将迈入大妖怪之境,届时大江山之盛威必然覆盖平安惊。
在此大妖怪与阴阳冕等无法出世之际,无疑雪上加霜。
大江山之顶,妖怪宫殿之内。
王座之上,一红发青年,背负巨大鬼葫芦,那葫芦上有一獠牙巨口,尽是狰狞。
他赤着上身,身着坚甲,一头红发如火焰般涌动,浑身妖气浓烈,坐于王座之上,不怒自威。
左下手是一名魁梧的青年,身穿黑袍鬼头甲胄,雪白长发垂于脑后,额头有赤红鬼角,面色冷冽。
右下手座位却是空着。
“鬼切那家伙去哪了。”王座之上的酒吞童子问道。
那白发青年正举杯饮酒,赤红鬼爪提着酒杯一饮而尽,听到酒吞童子所言,那人说道:“鬼切走了。”
“走了?”酒吞童子一愣,目光古怪的看着那白发青年。
“茨木,此刻正值大江山与平安京交战之际,鬼切怎么能私自离开,你去把他找回来。”
他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压制着心中怒火。
茨木童子闻言一笑,自酌饮酒。
他笑道:“挚友,鬼切什么性子你我都了解,他要离开,我却是无法带他回来。”
酒吞童子眉头一皱,心里也是明白。
他拿起大碗,仰头灌酒入喉,便是问道:“茨木,鬼切为什么要离开?”
茨木童子道:“这些日平安京在流传一个剑仙的人物,据说一己之力便解决了西国三大祸妖。以鬼切的心思,显然是找那人比试去了。”
“西国祸妖。西国不过一个小小的妖怪领地,能出什么祸妖!”
酒吞童子脸上浮现傲然之色,并不将西国放在眼里。
“那个所谓的剑仙只怕徒有虚名,鬼切此去怕是要无功而返。”
茨木倒是没有轻视,他心性严谨,从不轻视敌人,听到酒吞童子所言,不免露出凝重之色。
“那平安京的渡边纲乃是少有的剑术天才,与鬼切斗的难分高下,便是他也不敢自称剑仙之名。无风不起浪,挚友,你可不要小觑了。”
“哈哈哈!挚友,我可不会小觑任何人。”酒吞童子忽然大声笑道。
“饮酒!”
他扬着大碗,仰头灌入。
两人一番交谈,却是丝毫没有为鬼切担忧。
大江山三大祸妖,鬼切已然是顶级之列。
大江山山脚,一人独行,腰佩三把长剑,黑发披肩,剑眉星目,浑身气势若剑气冲云霄,锋芒毕露。
……
入夜,陆压修行完毕,浑身至阴之气散去,一片漆黑的丹田之海也化作白玉无暇的无量真气。
陆压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阴阳平衡,总算没有出乱子。
他这几日修行生怕会出现阳涨阴消的问题,所以夜里修行的时间更多,反倒是白日修行时间较少。
怀藏日月剑气这点弊端前期根本无法避免,只能进入后期阴阳合一之后,方能彻底解决。
他推开门下楼,此刻已入深夜,楼下并没有什么人,倒是有个伙计忙着打扫。
见陆压下来,那伙计也是客气的叫了声,便是继续埋头苦干。
陆压让对方拿来一壶酒,便是坐下独酌。
喝了一阵,见伙计满头大汗,他笑道:“小哥,不如坐下一同喝一杯吧,我一人喝酒也是无趣。”
那伙计听到,干咽了口口水,心有意动,却不敢上前。
“我哪敢跟您坐一起。”他傻笑挠着头。
陆压一脚将侧边凳子推开一个身位,豪迈道:“只管喝,我请你。”
那伙计双眼一亮,见陆压不似开玩笑这才扭捏的坐了下来。
陆压为其倒满一杯,那伙计笑的开花,忙是点头哈腰,不免放松下来。
两人碰杯饮酒,一杯接一杯,伙计喝的面色转红,陆压也没有拉起架子,红尘修行,本就求一个随心所欲。
此刻与伙计一同饮酒便把其当做自己同道中人,同为酒友。
两人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最后那伙计喝开了,话匣子也打开,滔滔不绝。
“大人海量,仗义!痛快!”
“我在这干了十来年,如您一般与我饮酒的从无一人,小人真是三生有幸,我敬您一杯!”
“……”
他双手捧杯,昂头灌入,辛辣在喉间翻滚,已经有些飘飘然。
陆压也不介意,同样昂头一饮而尽。
乘着兴意,陆压问道:“伙计,听说你们这甲斐之地多是妖怪,为何我一路走来并没有遇见多少。”
“妖怪?”
伙计一听,一股凉风拂过,浑身一哆嗦,醉意倒是醒了一分。
他为陆压斟满一杯,大着舌头道:“妖怪倒是有很多,不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