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看到孟获不为所动,周围的人群又虎视眈眈,心中想着雍沆交待的,必须要完成任务,不然不说自己有性命之忧,就算是自己的家人也指不定有性命危急了。
自己的前前任信使付汌,也就是没有家小,才能一口气跑到山里去,要不然那付汌有家小,往哪里跑?
所以这事纵然是被一群人围观者,也得继续干下去。
信使对孟获道:“孟君,这是家主特意交代让我与你私下里商洽,不过既然是孟君让我说,那我便说了。”
“速速说来,休要在这里饶舌。”孟获催促说道。
旁人也纷纷起哄,让他赶紧说,说完滚蛋。
这信使当即道:“雍氏家主因雍博殴杀阿崎部蛮兵阿满一事,心中愧疚,想要弥补雍氏与益州郡各个蛮族部落的裂痕,打算开设集市,市中粮食、食盐、铁器等物资所有蛮民尽可往之以钱财或者山中货物兑换,切绝不会有强买强卖等欺骗之举。只是奈何部落众多,蛮人没有一个代表性人物出来洽谈,故而想到了孟君,特请孟君前往。”
周围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孟获也没有说话。
这不单单是对蛮人来说,对在益州郡没有成为佃户的汉人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若是这个集市开成了,众多部落都不用愁粮食等生活物资了。
现在的粮食基本上都是被豪强所掌控,那些不是雍氏佃户的汉人们占据的土地也都是一些贫瘠的土地,自己吃都还不够,更别说放入市场去买卖了。往年里一些胆大的蛮族部落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还去山下劫掠一番,现在的郡太守铁腕手段,剿灭了几个下山想要劫掠的蛮人部落后,其他的蛮人部落就不太敢去下山劫掠了。
“这等好事,那雍闿莫非是良心发现了?我还以为这厮的良心早已经被狗给吃了。”有跟随孟获身边的游侠少年嘀咕说道。
孟获沉默是思虑这件事是不是雍闿忽悠自己的。
“大家一起去,一起去看看这雍氏到底是不是真心这样的。”又有人大声说道。
“对啊,一起去看看,若是真有这等好事,那阿崎部一事也不算事情了。”众多游侠纷纷起哄。
就算是阿崎部一些懂的汉话的人也非常的高兴,慌忙将这件事告知给周围听不懂汉话不明所以这些人为什么兴奋的同族伙伴。
孟获看着众人兴奋的样子,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他说道:“一码事是一码事,阿满之死尚且没有一个任何的交待,雍氏就想如此搪塞过去?这是不对的。而设立集市之事,我孟获又有什么德行代表益州郡内如此多蛮族兄弟去谈判了?”
众人闻言,非但没有惊讶孟获不往,反而一个个懊悔:“孟君行事确实是如此,公私分明,愿意为弱小出头,这番若是前往,就差点上了雍氏的当了。”
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吹捧孟挥兴承蛑分,懂的大义之类的话语。亦有让马谡别考虑了,将这信使殴打一顿送走了事。
其中起哄之人,多有潜伏的天网在孟获耳边聒噪,就是不想让孟获能进一步的深层次的思考这件事背后的蹊跷,也不让孟获去询问这个信使昨日雍氏为何爽约。
反正怎么打断孟获的思路就怎么来。
有人打断思路,有人无脑吹捧孟获,孟获听着这些话语怎么还愿意深思熟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表现的更加的公正,更加的得人心,至于接下来所作所为是不是会得罪豪强,孟获一概不管的,大不了逃入山中,随便找一个部落待个一两年,这莽莽南疆大无边,你雍氏能找到我?
听着周围的这些自己手来的小弟马仔,一个个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吹捧,孟获现在非常的飘飘然了。
孟获也非常的受用。孟获本来就不是君子,有温恭谦良的美德。他本是一个落魄汉家子与蛮女所生,年幼便一柄木剑游走乡里,在汉家游侠、蛮人和官府的官吏中闯下了非常大的名望,人言南中郭解,亦有人言其有高祖风。
“不,我还是要前往。”孟获看向人群中阿满的父母。
“我答应了阿满的父母,要给阿满讨还一个公道,如今雍氏殴死一人,没有一句赔礼道歉,此事怎么能就此揭过?诸位,集市之时,等召集各部蛮族首领再行商议,我孟获不能为他们做主。但阿满之死,今日雍氏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纵然是血溅五步,也要给阿满,给阿崎部一个公道,有血性的汉子的,皆随我一同前往,讨要公道。”
孟获一言既处,四周呼声大起,纷纷大喊着公道二字,那阿崎部的青壮们也用着晦涩的口音喊着公道。
“且告诉我你们家主在哪里找我商议事情?”
信使被突然凶声恶煞的孟获给吓坏了:“就在滇池城外北边临近滇池的庄园当中。”
“走!随我出发!”孟获身后跟着数百人,浩浩荡荡出发,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稍好一点的有环首刀、铁剑、长枪、自制的弓箭,稍微次一点的则是鱼叉、锄头、棍棒等,反正每个人都尽可能的武装自己。
信使被丢下后,一名看起来非常憨厚老实的汉人游侠,一脸笑意的把被揍到地上的信使扶了起来。
“多谢郎君了。”信使擦着嘴角的鲜血,连连感谢。
“先不要急着谢我,我送你出山吧。”这名游侠说道。
信使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推辞道:“我尚且能走路出山,就不牢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