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那滚烫的鲜血,不但染红了他坐下的白龙马。
鲜血更顺着他的靴子不停的滴落,洒在了定州大地之上。
“来自草原的勇士们,杀啊!”
“血甲将军快不行了!”
“杀了血甲将军,回去找可汗领赏!”
周围的突厥铁骑不停嘶吼着,冲着血甲将军冲杀而去。
“噗嗤!”
“噗嗤!”
沈浪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屠杀着周围的突厥铁骑。
可是那数不尽的突厥弯刀,也相继一刀一刀落下了他的身体之上。
“砰!”
随着一声闷响落下,他那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破烂甲胄,便被突厥弯刀一刀砍破了。
随着血甲落地,那被鲜血染红的白发随风而起。
“啊!”
沈浪高举龙胆亮银枪,仰天嘶吼了起来。
他仿佛在抗议老天的不公。
又仿佛在枪指苍天,渴望与命运一战,与苍天一搏!
那顺着他的身体不停滴落的鲜血,那露出的森森白骨,那瞪裂的双目,那狰狞的面孔……
充满了不甘!
写满了不服!
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子姓沈名浪字大海,老子要怼天!
……
距离定州越近,李秀宁的心中越发激动了起来。
“禀报将军,前方发现数股突厥铁骑,他们正朝定州方向杀去!”
斥候突然来报。
听着那随风传来的喊杀声,闻着把浓重的血腥味,李秀宁的小心脏瞬间便是猛地一揪。
尤其是斥候的话,更是让她的心中当即“咯噔”一声。
但是转念一想,她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喜悦。
突厥铁骑正在朝定州方向杀去,而且还伴随着血腥味和喊杀声。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血甲将军还活着!
他此时正在和突厥铁骑厮杀!
“血甲将军一定还活着,他一定就在前面和突厥铁骑厮杀!”
李秀宁的话音还未落下,心中的那泛起的无尽酸楚,便让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将军,咱们快点去营救血甲将吧!”
旁边的副将咬牙切齿的嘶吼道。
“去救血甲将军!”
李秀宁说着便狠狠拍打这坐下的战马,恨不得一下便杀到血甲将军的身边。
将军,你一定要坚持住!
本公主来救你了!
……
“噗嗤!”
“噗嗤!”
沈浪如同疯了一般的挥舞着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可是速度越来越慢,力道越来越小。
那钻心的剧痛,早已让他的神经麻木了。
可是那无尽的疲惫瞬间席卷而来,让他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越来越无力,眼皮随之越来越沉重。
可是他周围的突厥铁骑看到这一幕,一个个便兴奋的“嗷嗷”大叫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两眼放光,争先恐后的朝血甲将军杀去。
一把把锋利的突厥弯刀,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身体之上。
“噗嗤!”
“噗嗤!”
那皮肉绽放的声音不绝于耳。
沈浪那无比虚弱的身体,瞬间鲜血淋漓,摇摇欲坠。
此刻他如同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吞灭。
终于要结束了。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他的眼前缓缓划过。
有幽州百姓那无比真挚的目光。
定州妇人那视死如归的倔强。
还有白马义从那以命开道的执拗。
“兄弟们,我来了。”
沈浪一边呢喃着,一边就露出了无比开心的微笑。
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他终于要和自己的兄弟去团聚了!
随着他的眼皮如同大山一般狠狠压下,他的眼前瞬间便是一黑。
“咣!”
随着一声闷响落下,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狠狠的砸在了定州大地之上。
白龙马当即前蹄高抬,仰天嘶吼一声。
随着马蹄的落下,直接将对面的突厥铁骑狠狠踏在了血泊之中,踩成了肉泥。
它仿佛感受了主人的绝望一般,不停的嘶吼着,不停的高抬这前蹄。
抬起又落下,试图保护自己的主人,不让突厥铁骑靠近。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突厥铁骑瞬间便是头皮发麻,不由在心中暗叫一声:好马!
可是瞬间,他们眼中的震撼便被那巨大的诱惑所取代了。
“都闪开,让老子先来!”
“滚开!老子才是草原的战神,草原的王者!”
看到血甲将军坠马,命悬一线。
周围的突厥铁骑便如同看到了一座金山一般,疯狂的冲去。
那一把把锋利的突厥弯刀,不但砍在了白龙马身上,也相继朝沈浪的身上砍去。
……
“将军,你要活着!”
“将军,帮我去看世间最美的姑娘!”
“将军,替我喝遍世间最烈的美酒!”
“将军,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替我们守护汉家!”
“……”
白马义从们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在沈浪的脑海不停的回荡,驱赶着他脑海的黑暗和绝望。
“我不能死!只有我活着,才能让白马义从重返人间,才能让他们去亲自实现自己的心愿!”
沈浪在心底嘶吼一声,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啊!”
就听他仰天嘶吼一声,在地上猛地一打滚,便躲开了那朝自己落下的弯刀。
而同时,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