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已经红了眼。
他的行为看上去疯狂,实际上也的确很不明智,但也是考虑过后果的。
他一没对人使用暴力,二没挑动手下士兵和猎人冲突,按现在公会和军方“尽量避免冲突”的准则,没有人会追究他的行为。
最多就是弄坏几张牌。
这些出自法师手里的牌虽然做工精致,当前价格不菲,但随着时间推移,其价值会慢慢降低。
它们要是在安德烈手上,没准他还会将其当做收藏品,偶尔拿出来把玩或者欣赏。
但眼下都输出去了,而且还是输给自己最讨厌的教练。
就算把它们全都撕碎了,也不会让你拿到手。
生气?
呵呵,有本事打我啊?
这是我的东西,我自己做主。
绝对!不能!给!你们!
安德烈的嘴角已经微微上翘。
他的手已经触及了牌面,眼见只差用力一捏的差距,便可以将这些精致的卡片揉成无用的垃圾。而教练刚刚猛拍桌子,还处于半震惊状态,根本来不及反应。
将它们毁了,教练一定会气得鼻子都红了。
哼,拼了这么多次,终于要赢一次了。
安德烈忍不住就要笑出声。
突然间,他只觉双手手腕一紧,有人用大力抓住了他,并按住了他的脉门。下一刻,他只觉浑身酸麻难忍,被人拉了开来。
眼见自己远离长桌,他又惊又怒:“放开!”
“抱歉,客人,可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您需要冷静。”
“你个区区下人,有什么资格?放开我!”
最后,动手即时阻止他的便是管家。
他被管家牢牢地控制住,双手都被拉到背后,管家的手就像是铁箍一般紧紧地扣在他的手腕,任凭他如何挣扎,也脱离不开。
管家冷冷地开口说道:“抱歉,如果您还不冷静下来,我可能会动用一些不合适的手段,还请不要让我家主人难做。”
“滚!”
“得罪了。”
管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伴随着一阵痛呼,军官被摁在了地上,像个囚犯一般。
此时的教练才总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呵呵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安心地收拾桌上的纸牌。
然后全部交给白齐:“收好。”
莫名其妙就发现手中多了两套牌,白齐有些嫌弃,但还是收入兜中。
教练很是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做的不错,事后我会有其它奖励。”
做完这一切,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被管家压住的安德烈时,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让你犯规。
让你翻脸不认账。
现在被一个下人摁在地上摩擦,军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可惜啊,早知道今天有这好戏,他一定要去找法师买个留影道具,记录下这一刻,以后和好朋友们时常分享。
要不是还得保持礼貌,他真想翘着二郎腿,喝着酒取笑几番。
今天真高兴!
在教练身旁的领主则有些郁闷。
他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就打个牌嘛。”
这句话已经被他重复数次了,每次说出,都仿佛一盆冷水般,让极为认真的安德烈更加沮丧。
“主人,需要我将这位客人请出去吗?”
将安德烈完全制服后,管家仍然面不改色,也没喘气,平静地问领主道。
后者摆摆手:“算了算了,不就吃个饭,玩个游戏而已,也不至于这么严。”
“可是他继续留在这里,也许会扫主人的兴。”
“哎,别弄得那么麻烦,”领主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一向是懂我的,把他放了吧。”
管家迟疑了半响,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照做。但很快,他还是选择遵从主人的命令。
“那我现在将这位客人放开。”
“放开吧。”
管家依言松开了手,安德烈好不容易得以自由,一张疤脸涨得通红,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领主愿意留他在这儿呆着,但他自己现在只想落荒而逃。
丢人丢大了。
“咳咳,来,坐吧。”领主冲他招手道。
军官喘着粗气,呆了半响,直到领主开始有些不乐时,管家在他身后轻轻一推,他才乖巧地坐了下来。
面对空无一物的桌面,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教练,低着的脑袋涨红,脸上的刀疤红得发紫,长久不退。
这次他死闭着嘴,任凭周围人说什么也是不开口,真是铁了心的不想说话。
见状,领主遗憾地摇头。
“哎,本来就是打算吃个饭而已,怎么会搞成这样。”他连连不断地摇头道。
“没办法,安德烈大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呆在雪原专心养老,但看样子,他还想往上爬啊。”教练说出了实话。
“哎,在雪原养老有什么不好?工作下属做,我们每天最重要的工作也就是找点乐子,勉强度日就够了。
反正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算有大事发生,上头也会派人传送过来处理。
我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工资拿,安安心心活着不好吗?
“生活都这么艰难了,养老的何苦为难养老的啊?”
领主遗憾地摇摇头。
仿佛被他身上的废宅气息传染,教练跟着打起了哈欠。
领主感叹了一会儿,似乎也嫌无聊,摆手吩咐道:“算了,饭前娱乐到这儿吧,开始晚餐吧。”
“是。”管家应道。
在他出房准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