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平要在三家的地上栽红薯苗,他一个人忙不过来。除了自己家的地,还有老大、老二家的。老大哥和老二哥都不在,两家田里的活都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知道三哥辛苦,桑丽丽紧赶着把婆家田里的活儿做完,拉着郭小军来给娘家帮忙。
本来老大和老二家的地,桑平其实是可以不用打理的,荒着它们都可以。但桑平是个不辞劳苦的人。放着几块大好的土地资源不利用起来,也实在是浪费。
干完一趟活回来,桑丽丽看三嫂还没睡醒,不禁向三哥发难:“都九点多嘞,三嫂还没醒。是不是你们昨天晚上——”
她怀疑三嫂是和三哥同房累着了。
都是成年人了,桑平咋会不懂幺妹表达的意思。
他瞪过去,“再多说一个字,我一巴掌抽烂你的嘴!那你要怀了身子,指不定比你三嫂还能吃能睡嘞!”
桑丽丽窘迫却振振有词:“那一早上你不能让三嫂光睡觉不吃饭吧!”
“还用你说!”桑平这趟回来就是要叫余笙起来吃饭。
搁家写作业的桑青向叔转达:“叔,小花姐过来叫咱们中午晚上别做饭,去他们家吃羊肉。”
桑平交代他:“你去看看羊肉弄好没有,弄好带点回来,没好就找你大娘要点泡菜。”
“哎!”桑青窜起来跑了。要不是和云妮儿留家看门,他早就跑出去了。
桑平去屋里,看余笙睡得正香,有点不舍得叫醒她了。他往床边坐去,屁股一挨着床沿,整张床像是不愿意承受他这份多余的重量吱吱嘎嘎的抗议起来。
桑平忙把屁股抬起来。
床不响了,余笙却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桑平撅着屁股对着自己,不由觉得好笑。
“你弄啥呢?”
桑平坐下去,一句话缓解尴尬:“起来吃些饭吧。”
余笙翻身坐起来,一只手扶在后腰上。大概是躺久了,有点腰疼。
桑平你娘难受的。等你出来报道那天,我非得打你屁股。”
余笙哭笑不得的嗔他一眼,拢着长长的头发说:“我把头发剪了吧。”
桑平不依,“剪了弄啥。”
打俩人刚认识那会儿,他就知道她有多爱惜自己的头发。
“头发长,抢营养。”虽然有这个说法,但余笙知道这其实是一种误解。“主要是头发太长,打理起来麻烦的很还浪费时间。赶明儿有收头发的,我就剪了。我这头发应该管卖几个钱。”
桑平还是不依,“咱家啥时候穷的要你卖头发来贴了。”
他用手将余笙的长发箍成一束,贪恋着发丝柔软顺滑的质感,迟迟不舍得放手。
“哪怕生了宝宝以后再留呢。好啦,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余笙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起来吃饭。”
桑平无奈的跟着她起来,妥协似的轻叹一声。如果头发长真的会影响媳妇儿的身体健康,剪了也好。
吃了饭后,余笙领着云妮儿跟着桑平他们一块儿下地。桑平、桑丽丽和郭小军栽秧,余笙和云妮儿负责给他们递秧。
红薯好长活,产量又高,虽然廉价,但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受农家喜爱的农作物之一。
干活的时候,桑平跟余笙说起老一辈人是咋靠着红薯挨过饥荒年代的,说的就好像他经历过一样。
桑丽丽:“三嫂长这么大没挨过饿吧。”
余笙难为情的摇摇头。
她是独生女,虽然母亲早逝,父亲又常年在外,但她小时候没吃过啥苦,上学后都寄宿在学校。学校管吃管喝管住,她从来没饿着过。
桑丽丽遥想当年父母兄妹都在时,不禁心生苦涩,“小时候家里穷啊,爹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大家。那吃饭的时候我们兄妹姐弟几个真的都是抢着吃的,有啥好玩的抢着玩。可能是因为打小争抢惯了,哥姐几个手里有啥好东西,我都想抢过来据为己有。我大姐也是…所以啊三嫂,我跟我大姐以前做的有哪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体谅一下,别跟我们计较。”
“看你说的哪的话。”余笙道,“我啥时候跟你们计较这些了。”
桑丽丽羞窘道:“这不是晌午那会儿搁地里干活,三哥说了我一顿么,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搁你这儿拿走了好几件贵重东西,用的穿的。这些东西要是搁我三哥手里,我早就抢来了。你是我三嫂…他叫我别抢你的…”
余笙喜欢小姑子耿直的性子:“你拿走的那些,我还怕你嫌弃是我穿过用过的。别听你三哥胡说八道。他那样说,全然是把我当外人。你想要啥尽管跟我开口,我拿不出旧的给你买新的。”
桑丽丽心里一暖,扭捏了一下忍不住得寸进尺说:“那三嫂…我听说你要剪头发,等你头发剪了,你把你那带钻的卡子留给我呗。反正我看你也不经常带。”
不远处的桑平直起腰来,拿秧的手指过去,“桑丽丽,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啊!”
桑丽丽冲他撇了撇嘴,抓起手边垄上的土块砸过去,没好气说:“搁那么老远都听见嘞,赶快把你耳朵堵上!”
余笙笑道:“你说的那个五颜六色的卡子啊。”
“对,就你缝纫机上的盒子里放的那个。”桑丽丽说的那么仔细,怕是早就盯上了这个物件。
“那支不行。”余笙这回却拒绝了,“那是你三哥送给我的。”
桑丽丽朝三哥露出蜜汁笑容。
“怨不得不舍得嘞。”她接着吐槽说,“你送礼之前也不考虑考虑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