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嫂子来接余笙去工地,蹬着三轮车一进巷子就看到平家院门口有俩“门神”。
是桑保文和桑小光。
桑小光是个赌徒,经常出没棋牌室,有钱没钱都要在里头转转。
“你俩搁这儿弄啥呢?”
桑小光甩头粗声道:“没你的事!”
金花嫂子打量他们,目光很不友善。她把车子停门口,往院里去,进门就跟余笙说了外头俩人鬼鬼祟祟的,要她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孩子跟她走。
桑平和桑海斌老早就去工地了。她嗓门再大,搁这儿也喊不回来这俩男人。
喊着桑青和云妮儿,余笙跟着金花嫂子出门。
桑保文和小光还在那里。一看到余笙出来,小光大摇大摆过去一把拽下余笙肩上的包,明目张胆的跟强盗一样。
余笙等人大惊失色。好在她反应够快,拽住了要反抗的桑青和云妮儿。
金花嫂子愤怒不已,指着抢包的那人尖声:“桑小光,你想干啥!”
桑青大声:“你抢我婶子的包干啥!?”
桑小光一手提包一手伸进去胡乱翻找,一无所获后抬起头来向桑保文晃了晃脑袋。
“文哥,没有。”
他是要找信。余笙上表的信。
桑青把包从小光手里夺回来。
小光看向余笙,眼光一亮,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继而怂恿桑保文,“文哥,你去搜她的身。信说不定搁她身上哪儿掖着嘞。”
余笙一巴掌扇过去,力道不大,却打了桑小光一记响亮的耳光。
“敢打我婶子的主意,找死!”桑青恶狠狠的抡起拳头往小光身上砸。
“青子!”余笙喊他回来。她冷冷的看着桑保文和桑小光二人,“截我的道,抢我的包,还想搜我的身,手里有点权力还真当自己是这儿的土皇帝了!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我都一笔一笔的现在信里头送到县长那去。看咱们谁怕谁!”
桑保文心一慌,不由得往小光跟前靠去。他强作镇定,为自己争了几口气:“你以为你把信送到县长那儿就管用啦?县长理你的脸呗?他不是在回信里批评你了吗!你看他给你回的信里有修河架桥的这个事呗!才书记说得对,不是读的书多就有能耐嘞,你要真有能耐,你去把桥架起来呀!”
“你们这群人真是不可理喻!”
余笙锁上院门,带着俩孩儿和金花嫂子一块儿去了工地。
一到工地,金花嫂子就把桑平喊来说了余笙被抢包的事。
桑平阴沉的脸色在面向余笙时才有所缓和。
“还是因为信的事?”
“嗯。”余笙道出心中奇怪的感觉,“我觉得他们不只是在怕我会越级上报。”
那种感觉隐隐约约的,她总是抓不住。就像她经历过的事却时隔了好久之后有些想不起来。她到底忘了啥呢?上辈子她没得老年痴呆啊…
看她捶脑袋,桑平心疼的抓住她的手,好笑得说:“你捶自己脑袋弄啥嘞。等这边房子盖好,咱们搬过来,不用成天跟那些糟心的人见面嘞。”
在那之前,他们还得跟那些糟心的人打交道。
余生的手还在他手里。
桑平:“今儿咱回去早点,中午吃了饭就回去。他们要是还敢打你主意,我恁死他们!”
余笙抽回手来打他一下:“看你厉害的。”
桑平装作受到重击的样子向后倒去。余笙把他拉回来。他又成功的把媳妇儿的手抓在了手里。
午饭过后,桑平将妻侄带回。
正睡午觉,听到有人拍门,他把要起身去开门的余笙按躺回去。
“你睡。”桑平穿鞋,他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你们有事?”
桑平口吻漠然疏离。
才书记往他背后探了一眼,“你媳妇儿嘞?”
桑平:“有事跟我说是一样的。”
才书记苦口婆心:“你劝劝你媳妇儿,让她别再跟我整幺蛾子嘞。嫁过来没多长时间,怪能生事的…”
桑平截断他的话:“一封信就把你们搞得战战兢兢的。才书记你怕啥呢?”
他也感觉到才书记不只是在怕越级上报的事。
才书记拿烟的手往自己头上指,一副焦急如焚的样子,“火都快烧到我头上嘞,我能不害怕吗!县长已经因为越级上报的事不高兴嘞,他再不高兴也不能拿你媳妇儿一个平头老百姓咋样,我就不一样嘞。都是你媳妇儿惹出来的事,你让我到县长跟前去给她挡枪啊?”
挡枪的事,他才不干!
桑平匪夷所思的看着他,“县长日理万机,有时间找你这个村支书吗?”
言下之意——你未免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吧!
“我…”才书记被噎住一样,说不出话来。
桑平:“不管我媳妇儿做的对还是错,我都一万个支持。”
才书记万分不能理解:“你咋跟你媳妇儿一样执迷不悟嘞!你也不想想,惹恼了县长大人,能有好下场吗!”
“惹恼了我——”桑平的声音倏然转冷,“一样没有好下场!”
对上桑平阴沉的目光和脸色,才书记和桑保文都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
都生活在一个村,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村南把头这家的桑平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在这附近一片赫赫有名,带着一帮毛孩子打架闹事,调皮顽劣得谁都收拾不住。家里的老爷子不得已送他去当兵,这才镇压住这小子那身上的邪气。
回想起来,桑平小时候还打火烧过才书记家的草垛,把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