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的点了几下头。
余笙问她:“这段时间,家里咋样?”
“塑料袋厂生意是看到希望了。正军他爹还有他堂哥一家,还是那个样儿。”桑丽丽的话音间带着苦涩与无奈。“那一家还是打厂子的主意,三天两头的往厂子里头跑。要不是院儿里养了几条狗,我真害怕他们哪天一把火点了厂子里的货!我婆子说,说不定他们真的有那个打算,说他们连天的来就是为了跟厂子里的狗子混熟,然后他们好偷偷的溜到厂子里来。”
“这家人,真的是——”余笙都不知道该咋说。“不能让正军由着他们啊。”
“没用!”桑丽丽说,“天天防着他们,他们不还照样去!”
“那就跟他们耗着。”余笙说,“看谁耗得起谁!”
“就是的!”桑丽丽抱着盒子说,“反正我们是吃穿不愁,还挣着钱呢。他们就眼巴巴看着吧!反正一分钱也不给他们,他们穷就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又说了些体己的家常话,余笙便和桑丽丽下楼去了。
桑丽丽把长命锁给壮壮戴上。
陶真真穿着旗袍臭美了一圈。
谁都夸她打扮的好看。
“嫂子,你那新车的钥匙搁哪儿呢?”向阳跑余笙跟前问,“我带青子他们兜兜风去。”
余笙去给他拿车钥匙。
她把肩包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车钥匙。
不对啊。
她是把车钥匙放包里了啊。
余笙提着包去找桑平。
向阳屁颠屁颠的跟着她后面。
桑平这会儿正搁后院杀鱼。
晚饭给媳妇儿做糍粑鱼!
“平,我包里的车钥匙,你拿啦?”
家里的小孩儿有教养的很,从来不会翻大人的包。
桑平撅了一下屁股,“搁我兜里呢。咋啦?”
向阳忙过去翻他的口袋,“你还专门拿着。怕谁给你开跑了是吧。”
“那可不。”桑平扭着屁股躲闪他的手,“我媳妇儿专门开回来给我开的!你上手弄啥!”
“给我开会儿嘛!”
“开你那三轮汽车去!桑塔纳给你开!这车不行!”
向阳终究还是把车钥匙抢到了手。
他美滋滋的把玩着车钥匙,“早这样不完事啦!”
“你小心点开!”桑平险些跟他急眼。他瞪着眼威胁道,“开坏了,我可找你的事儿!”
向阳拿着车钥匙跑走了。
余笙坐桑平跟前。
桑平挪到另一边,“你坐远点去。别叫鱼腥味儿弄你身上了。”
余笙甜甜一笑,身子一侧脑袋一歪,枕在了桑平宽厚的背上。
“最近咋样?”余笙问他。
“我这边好着呢。”桑平声音柔软,“孟哥家的房子里里外外都弄好嘞。他打电话过来说,今年暑假就带二老搬进去。我手头上的几个单子方方面面都弄得好着呢。今年年底吧,我想着把砖厂升级一下,改成个小公司。”
桑平搁渝县发展的不错,轻易不能把重心转移出去。
事业顺利,生意红火。
桑平却忽然叹了一声。
他惋惜道:“吴亚军给那个姓龚的老板盖的商场塌了。”
余笙闻言一惊。
她直起身子,“人没事吧?”
“你紧张啥。跟你又没关系。”桑平笑了一下。
余笙却是惶恐道:“我搁江沪有个长辈,我发小的父亲,也是工地上出事,死了几个工人,还上新闻了。”
桑平摇头。
“这儿没有。”他又说,“好在是人没事,不然吴亚军欠的更多。反正他现在是欠了一屁债。他之前拿假钱糊弄工人,这事儿也曝光了。就你出门之后没多久发生的。有几个不老实的工人,把吴亚军媳妇儿给绑了...”
“啥!?”余笙不可思议。“绑架啊!?”
“吴亚军媳妇儿叫啥来着,聂慧是吧。”桑平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印象的。他记得聂慧已经还教过青子他们。“吴亚军没舍得拿赎金。工人把他媳妇儿给糟蹋了。这不他媳妇儿怀孕了么,现在都还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呢。”
余笙惊了。
她不在的时候,吴家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句话咋说来着,多行不义必自毙。”桑平并不是对谁落井下石。他早就劝过吴亚军要好好做生意。
可惜,吴亚军不听好人言啊。
余笙忙问:“那吴亚军跟他哥的那个砖厂还开着呗?”
“早两个月前就关张了。”桑平说,“吴亚军也跑了,家、媳妇儿都不要了。天天都有人上门讨债的。他拿不出钱来,不跑咋弄。他现在搁这个行业里就是个笑话。”
“这才多长时间啊,弄成这样。”余笙悲从中来。
她怔了一阵,而后轻轻晃晃脑袋。
真是,人生不如意十之**。
吴氏兄弟的厂子倒了之后,桑平这边的生意蒸蒸日上。
桑平:“那天我去进货,碰见胡文辉嘞。他还查假钱的事呢。”
余笙禁不住问:“他查的咋样?”
“我也想知道。我也没找着机会问他。”桑平说,“不过我估计查的不咋样,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搁那个货场。那个货场里的假钱真是多得很啊。我进货的时候,人家给我找了一把钱,没几张是真的。那个货场里肯定有大鱼!我听说啊,有记者往里面去,带去的摄像机都叫人给砸了。还差点儿闹出人命!”
“这...”余笙有点匪夷所思。“胡文辉去了那么长时间,不会啥都没有查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