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直接把盐罐子拿了过来。
桑平从盐罐子里捏了一把盐撒冰面上。
盐溶解的时候吸热,盐水溶液融化掉了一部分冰。
“这不就妥啦。多简单的事儿,还非得我亲自动手。”桑平拍掉手上的盐粒子,将两只手揣到大衣袖子里。
正准备进屋,他远远看见一个人跑过来。
是吴亚军。
这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
他昨天晚上才跟媳妇儿说起这个人。
他今儿早上就过来了。
吴亚军跑过来问:“平,你们厂子现在啥情况,多少人返工?”
“你一大早上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事啊。”桑平咋就不信捏。他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了吴亚军一番。“我厂子的情况好着呢。”
吴亚军一副苦恼的样子,“都返工了没有?”
“差不多都返工嘞。”桑平说,“还有一小部分打电话过来说要晚几天。前面几天返工回来的人还带的朋友一块过来干。”
所以,永恒砖厂这几天有不少新员工入职。
当初他跟于进说厂子里不缺人手就是因为这。
吴亚军开口跟桑平要人:“平,把你厂子里的人借给我一些呗。我那边人手不够。”
桑平短促的笑了一下,“不是,你缺人,就去招啊。你管我借人?我这还真是头一回碰见这样的事。我的人给你干,然后我给他们发工资,你真会占便宜啊。”
“不是”吴亚军有些无力。
毕竟搁他跟前的人可不一般。
桑平可不像他接触的那些工人一样,容易被他假大空的话迷住。
他的那些套路,这个男人一清二楚的很。
跟这样的人,只能直来直去。
吴亚军向桑平道明他的难处:“那个龚老板,你还记得吧。他要搁咱这儿盖商场,不是找的我吗。他那商场,我连一半都还没盖好嘞。我那厂子里的人走得就剩那么几个。那几个顶啥用啊。我这边要是不按时候完工,你知道我要赔多少钱不?”
桑平无动于衷:“你说的事,我记得。我那时候好像也提醒过你吧,没那么大肚子就不要有那么大胃口。眼大肚子小,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平哥!你就行行好,帮帮忙吧!”
吴亚军对桑平的称呼都变了。看得出来,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了。
“不好意思。”桑平拒绝,“我爱莫能助。你自己挖的坑,还拉上我跟你一块儿跳,真是有意思。”
桑平看上去像是那么蠢的人吗。
“平哥!”吴亚军哀求。
桑平:“咱都是做生意的。你不懂,我可知道做生意啥最重要,那就是信誉。你要是不知道啥叫信誉,那我建议你回去好好查查字典。你已经把你的名声搞臭了,还要弄臭我的名声是不是?”
情急之下,吴亚军说:“那天你不是说你要我搁你手底下干嘛!我把我那厂子卖给你好不好!”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自己弄得烂摊子,巴不得马上推给别人。”桑平哼笑一声冷冷道,“你觉得我会接受你那烂摊子吗。以后有事没事别来找我,我又不是专门给你解决麻烦事的。”
桑平把他撇门口,一个人回屋。
余笙只看到他搁外面跟吴亚军说话,也没听见他俩对话的内容。
不过她从吴亚军的表情中看得出来,他这次来又是自讨苦吃。
“啥情况?”余笙小声询问桑平。
桑平:“他那边的人不够,找我借人嘞。”
余笙笑了一下。“借人?那工资谁发?”
吴亚军是个不愿意发工资的。
桑平要是真把人借给他,借出去的那些工人找吴亚军要不到工资,那还不得一个个回过头来找桑平要啊。
余笙留意着外头的动静。
吴亚军没有跟着桑平进屋来,却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注意到的余笙说:“人走了,他家好像不是那个方向啊。”
桑平伸头往门外望了一眼。
这时候已经看不到吴亚军的人了。
余笙追出去,还能看到吴亚军匆匆离去的背影。
桑平慢悠悠跟上来,有些不高兴,“你老看他弄啥。”
余笙仍望着吴亚军去的方向。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不会是往咱们厂子去了吧!”
桑平愣了愣,随即一笑置之。
“直接往咱们厂子里去招人,这种不要脸不要皮的事,真像是吴亚军能干得出来的!我让他去!他要是能带走一个,以后我跟他姓!”
半个多小时后,向阳打电话过来,说是吴亚军搁厂子里招人呢。
“让他吆喝。一口水都别给他喝。”桑平搁电话里交代向阳。“谁愿意跟他走,直接放人走。反正咱们厂子里的工人多得都快溢出来嘞。不差那一个两个。”
果然跟桑平预料的一样,吴亚军无功而返。
他搁永恒砖厂门口吆喝了大半天,来听他吆喝的人倒是不少,就是没有一个愿意跳槽到他手底下去的。
当时还有人奚落他:
“吴老板,大老远跑一趟过来不容易吧。你还特地跑这儿来出洋相,辛苦辛苦啊。走的时候要不要我们开车送你回去啊。”
“吴老板,听说你自己小汽车开着,你那厂子里一辆车都没有。”
“人家咋没有车,板车不是多得很啊。专门拉砖用的。那人干起活儿来跟骡子一样,比咱这些懒汉还勤快嘞。”
“他那汽车啥牌子的,有咱们老板的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