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平领着青子和云妮儿去走亲戚,走了没多久,家里就来客了。
桑海斌领着村委会的干部们来找余笙。
都把阵仗摆出来了,那肯定是有事才来的。
余笙道:“海斌哥,有事跟我打电话就行嘞,何必麻烦跑这一趟。有啥事电话里说不清,可以叫我过去呀。”
“这不是考虑到你的身体情况,海斌才带我们过来找你的么。”桑保文阴阳怪气。
听他这话的意思,他并不情愿来这一趟。
除了他觉得是被逼无奈,其他成员可没有这个意思。
这两天,余笙没有回去过,可能不太了解村子里的情况。考虑到这一点,桑海斌向她汇报了一些。
桑海斌感激道:“咱们村的黑板已经刷好嘞,还要谢谢平贡献的那些材料。”
“这都是应该的。”搁村里建黑板的事,一开始余笙提出来的。她因为有特殊原因没有身体力行,就一直敦促桑平参与其中。“那黑板刷在哪儿啦?”
“黑板虽然不占地方,但占住墙面,搁谁家,我估计他们都不太愿意。”桑海斌说,“我就把黑板刷我们家墙面上嘞。我们家正好挨着塘头儿,墙外头地方大,光线也好。刷我们家墙上,再合适不过。”
他又补充:“平给的材料多。我们几个用搁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刷了一面黑板。”
梅霜笑说:“整得那办公室跟上课的教室一样。”
桑海斌看向桑保文,愉快的交付任务:“保文,你是咱们村的文书,以后出板报的事,就交给你嘞。”
桑保文撇了一下嘴,显得并不是很情愿。
看他怠慢,桑海斌的笑容渐渐黯然。
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余笙岔开话题:“海斌哥,你把村委会的人都集结到这儿,是不是咱们村出啥大事了?”
“广播站的事么。”桑海斌正色以对,“没想到广播站的设备那么贵。1980一套设备,包安装费。这是他们设备厂给我的报价。我跟保文、大宇他们商量过嘞,保文觉得这个价钱可以拿下,我跟大宇他们不懂行情,就过来问问你。”
余笙看着桑海斌,“海斌哥,我记得你那段时间不是走访了学校和化肥厂的广播站吗,你跟他们打听过他们各自站里的广播设备都啥价没有?”
“打听过呀。”桑海斌说,“基本上都是一千块钱左右一套设备。我还怕中间商赚差价,专门去找的设备厂,结果他们告诉我广播设备早就涨价嘞。”
“那也不能涨得恁厉害呀。这都快两千块钱嘞。”大宇就算不懂行情,对买卖这种事还是有过亲身体验的。“海斌哥,我觉得设备厂那些人可能是唬你的!”
“你就想当然。”桑保文不同意大宇的说法,“把人家想的那么坏。人家设备厂的厂长亲口跟海斌说的。人家不也说嘞么,这两天广播设备更新换代,把以前的老设备比下去嘞,所以价钱比老设备要高出一些。”
大宇不吭声了。
董兰香也发表意见,“厂长不一定是老板。1980一套,就算这是实际价格,卖出去之后,厂长估计能抽不少提成。”
桑海斌点头同意。
桑保文却是唱反调:“你咋知道那厂长不是老板?”
“哪个老板天天搁生产间里?”董兰香看一眼余笙,实则她这一眼别有用意。“平都不是天天搁厂子里。”
桑保文大声:“这不一样好吧。人家设备厂生产的是高科技设备,哪是砖头水泥能比的。”
董兰香:“那你是住砖头水泥里,还是睡设备里?”
这两人针锋相对,险些引起战火。
桑海斌驱散他们之间的硝烟味,“你俩发表意见就好好的说,争来吵去像啥。”
董兰香甩了桑保文一个眼刀子,摆出一副懒理的样子。
桑保文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哼了一声,唯恐谁不知道他现在有情绪似的。
“海斌哥,”余笙言归正传,“那新设备,你看了没有?”
桑海斌说:“看嘞。全新的。确实跟我之前走访过多的那几个广播站里的设备不太一样。但是吧,我觉得它们不值那么多钱。”
余笙缓缓道:“1980,确实太贵了……”
这时,梅霜道:“我感觉这个价还有讲下去的空间。你们好好跟设备厂讲讲呗。”
桑保文拍着裤腿说:“降价这个事,可以交给我。”
他主动请缨,顿时成为在场的焦点。
桑海斌可一点儿也不为他积极主动感到高兴,反而觉得桑保文这么做别有一番用心。
“你要去跟他们谈?”
“我这事揽下,接下来话锋一转,“先给我支点钱。”
又要钱!
桑海斌就知道叫他干个啥事,不会那么便宜。
“你要钱弄啥?”
桑保文瞪眼看着他理直气壮说:“没钱你叫我咋去谈!”
余笙:“那给你钱,你咋去谈?”
桑保文用手背打手掌,理所当然道:“跟人家谈事,不得请人家吃饭,给人家送礼啊!”
“你这是做买卖去嘞还是求人办事去嘞?”桑海斌发现桑保文人永远都是一副头脑不清醒的样子。“我们是买家,他们是卖家。我们是他们的客户,是他们的上帝,你整这一出,倒好像他们才是我们的上帝一样。算嘞算嘞,这事儿还是不劳烦你嘞。”
桑保文梗着脖子满脸涨红声音高亢,“本来两条烟一顿饭就能解决的事,你还想咋搞啊!”
“咋搞也不能是你这样个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