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这天,丁氏带着桑丽丽来走亲戚。还把郭正军的堂嫂子钱氏也领过来了。
钱氏非要跟来,说都说不走。丁氏和桑丽丽也都很无奈。
一看亲家这儿坐了恁多学生,丁氏和桑丽丽格外惊喜。钱氏却受到了惊吓一样。
她当场就说了一句:“要是搁我家,我铁定受不了!”
桑丽丽嘲讽问:“你家有恁大的地方容下这么多人呗?”
钱氏神情讪讪。
她为了避开学生,跟谭一鸣坐一桌,正巧听到青子正和谭一鸣说桑平昨天说教他的事。
她忍不住插嘴说:“毕竟不是亲爹亲妈,不可能把你当成他们自己的孩子一样亲。你叔是出去闯过的,你婶儿又是从城里嫁过来的,你就是土生土长的一乡下孩子。咱的好多习惯到他们这些人眼里就成了臭毛病。他们要是想说你,从哪儿都能挑出刺来。”
钱氏往余笙的肚子上瞄了一眼,又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你现在觉得他们看你顺眼,等你婶儿和你叔的娃儿落地以后,你就发现他们有多看不惯你和云妮儿嘞。”
对她的说法,谭一鸣显然不敢苟同。
“这位是?”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都不好反驳她的观点。
青子打量钱氏,半天才想起来,“我姑父那边的亲戚。我也不知道该喊她啥嘞。”
谭一鸣觉得跟这种无足轻重的人争辩没意义。他就是担心青子会受到这种人的影响而对桑平和余笙产生看法。
于是,他悉心教导青子:“偏见是很容易产生的。乡下人普遍觉得城里人瞧不起他们的出身,这其实也是对城里人的一种偏见。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坏习惯,你要是不想让别人挑出毛病来,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每件事做好。”
青子郁闷的说:“我做的再好,那些对我有看法的人还是会挑出我的毛病。”
聂老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谭一鸣循循善诱道:“那就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但你首先要学会改变自己。”
钱氏对谭一鸣有看法了,“你是谁啊,搁那儿净给我们灌输些乱七八糟的。我们青子好好的,为啥要改变他自己?”
谭一鸣亮出身份:“我是青子的班主任。”
钱氏愣了愣。
看这桌上的气氛不对,丁氏过来推了她一下,并暗示她:
“少说话!”
钱氏的这张嘴,就是惹祸的嘴。
说话没水平,还总觉得自己说的都在理。
丁氏反倒被钱氏拉坐下。
“婶子,你来评评理——我将才听青子说他叔教训他,不是他的错,他也没少挨训。你说哪有这样当家长的。你是没看见小孩儿将才搁这儿坐着说的多可怜。”钱氏象征性的对青子表示同情,“要我说,咱家条件也好嘞,还不如把青子和云妮儿接到咱家去呢。”
“你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丁氏没好气的怼她,“接回去你照顾他们吗?他们叔还在,却住到姑家,你让外人咋看他们叔一家?你来这儿要吃就吃要喝就喝,别给我来劲啊。”
钱氏讪讪道:“我就那么一说。”
丁氏:“谁都取悦不了的话,你就憋在肚子里。”
谭一鸣似乎是坐久了,起来溜到后院去,看到余笙和桑平他们搁这儿洗水果。
桑平主动跟他搭话:“谭老师,青子搁那儿跟你说啥悄悄话呢?他搁你跟前没少说我的坏话吧。”
“没有。”谭一鸣笑说,“他就是感情有点受挫。”
“啥?”桑平惊讶,“他谈恋爱啦?”
要不是被人甩了,青子咋会感情受挫呢。
“不是…误会!”谭一鸣哭笑不得的解释,“就是聂老师的事,余笙在学校批评过他。回到家之后,他又被你批评了一顿,心里就有点…不得劲。”
他又说:“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感情脆弱心思敏感,因为父母的事,心灵伤痕累累,就比起其他孩子更渴望获得关爱。”
“我们给他的关爱足够多嘞。一说他就不高兴,也不知道他现在咋变得恁娇气。”桑平把锅甩给余笙,“我看都是你惯的。”
余笙手伸过去,弹了他一脸水,“都是你。你每次教训他都不分场合,不管跟前有没有人,你都敢对他动手。上回你搁学校揪他耳朵,我就想说你嘞。他也是要面子的。”
“他一个小孩,有啥面子可言。”桑平不以为然,说完之后又被余笙弹了一脸水。“再整我,我跟你急啊。”
“你看,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捉弄你,你都有情绪。你搁那么多人面前教训青子,他就不能有情绪了?”
看他要反驳的样子,余笙抬手又向他示威。
唯恐又被她弹一脸水,桑平忙抬臂挡住脸。
余笙收回手,“聂老师伤他自尊的时候,他都敢跟聂老师对着干。你要不是他叔,他早就跟你急嘞。”
“他敢!”桑平厉害了一句,看余笙的手又伸过来,立马就怂了。
“三哥也就是嘴上厉害。”桑丽丽笑话桑平,立马就遭到桑平的打击报复。
桑平不舍得弹余笙水,对桑丽丽这个老幺妹还能不舍得下手吗?
他两手并用,对桑丽丽发动连续攻击。
桑丽丽不甘示弱,手往盆里蘸了水发起还击。
兄妹二人表现出的孩子气的一面,叫周围一圈人都忍俊不禁。
桑丽丽脸上身上被打湿了一片。看桑平没完没了,余笙那他的手打开,“你别把她弄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