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连下了两日。
天一放晴,桑平便带着余笙去医院做检查。
余笙怪他过分担心。她那天就是闪了一下腰,这两天没去看也没事么。
路上泥深,开车过泥坑路很不方便,尤其对余笙的身体不好。桑平用三轮车代步,拉着余笙去医院。
余笙坐三轮车上数落他,“骑又骑不动的,不等地旱点再去,也不知道你那么捉急弄啥。”
桑平搁前头拉着三轮车走,胶鞋上满是泥泞。他脚下一深一浅,手上却不显丝毫吃力。
他就是一步一步走,也要把余笙拉到医院去。
“过了桥,路就好走多嘞。”桑平乐此不疲道,“你搁上头闲坐着能不能说些好听的话。成天念叨我。你要是把念叨我的功夫用在俩孩儿身上,那说不定以后我教训他们的时候会下手轻点。”
余笙嗔道:“能坏你嘞。”
桑平摆出自傲之态,“那我就是能。我不能我能娶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么。”
余笙嗔笑。
桑平回头看她,满眼都是笑意,“你别光顾着笑,你抓紧前面那杠沿儿。”
“你停下,我下去跟你一块走。我搁车上坐的难受。”
“路那么远还那么多泥,你要跟我下地走,我看你还是不怕摔跤。”看余笙要从车上下来,桑平忙把车停稳,把她按在车上,“你咋那么多事。”
余笙往回指了一下,“走的不远,要不咱回去吧。”
“你就是不想去医院。”桑平算是看出来了。“去医院看看咋啦,有啥毛病早点发现早点治。”
余笙坐回到车上,“你就不能想着我点儿好。”
桑平:“我听说医院里有专门的机器管查出你肚子里小家伙是缺胳膊还是少腿。”
余笙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说的。”
过了桥之后,桑平骑上三轮,顺利的到达县城医院。
挂了号后,桑平领着余笙去妇产科排队等着做产检,中途被一个女护士拦下。
“桑平?”
桑平也认出这位女护士,是他的初中同学蒋欢。
蒋欢卫校毕业,后来被分到渝县的县医院工作。她算是运气好的,再晚几年毕业,学校就不包分配了。
老同学见面,少不了一番寒暄。说着说着,蒋欢的目光落到桑平的脚上。
“你的脚咋回事,我看着你走路都跟以前不大一样嘞,好很多嘞呀!”
蒋欢的话里掩饰不住惊奇之意。
桑平隐晦的笑了笑。
“以前我记得你拿你的片子来医院找大夫看,问大夫说你这脚能不能治愈。大夫都说没办法。但我看你现在走路没有那么瘸嘞,你咋做到的?”
蒋欢惊疑的打量他。
桑平扯开话题:“咋,我脚好,你还不高兴啊。不跟你说嘞,我带我媳妇儿去做检查。”
他扶着余笙往前走的时候,蒋欢一直在打量他。她发现桑平走路看上去还是有点不自然但跟以前比起来瘸的不是那么明显了,至少她上回见到桑平的时候还看到他跟长短腿似的,走路的姿态让人觉得滑稽。这一回见面,她要不是从正面望了几眼,都不敢和他相认。
上回见面是啥时候?
蒋欢算了算,好像是今年三月份左右。
这才过去了半年,桑平就快跟正常人一样了。大夫都说不能治愈,他这是用了啥办法让自己复健了?
桑平发觉到蒋欢研究的视线,不由得警醒起来。他扶着余笙小声说:“刚才我那同学的话,你也听到嘞。我这脚要是好透了,肯定好多人都会说两句。”
“说让他们说去。”余笙不怕惹人怀疑,反而觉得那些有疑心的人是见不得她男人好。
将才看到蒋欢打量桑平的那样子,她就有些不高兴。
别的倒没啥,桑平就是担心会有第三者发现余笙有随身空间这件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媳妇儿身携异宝,让人知道肯定会招来觊觎。
“就让我的脚这样子吧。你以后再别给我治嘞。”桑平不想给余笙和这个家招来祸患。他垂眼看着满是泥斑的胶鞋,一想到不能痊愈,心中难免还是有些遗憾。
余笙却是下定决心要把桑平的脚彻底治好的。
“这都快好嘞,不能半途而废。”她回头看去发现蒋欢已经不在了,转而又对桑平说,“真正关心你的人是希望你复原的,那些揪着这事不放的都是见不得你好的。我既然有这个能把你治好的能力,我肯定是要把你治好的。”
看她这么坚决,桑平心里暖洋洋的。
轮到他们的时候,他陪着余笙去b超室。
检查的结果很喜人。桑平却有些不高兴。大夫稍微暗示了一下孩子的性别,他意会到余笙怀的不是小棉袄,就陷入了郁闷之中。
两人取了片子从妇产科出来,看到蒋欢领着一个老大夫过来。
桑平记得那老大夫,是给自己看过脚的一位骨科大夫。
蒋欢说:“桑平,我把我们医院闻大夫请来嘞,我可是求了好长时间情,他才愿意过来。闻大夫是我们医院最好的骨科大夫,你让他给你看看你那脚,说不定他能给你治好呢。”
余笙代桑平感谢她这份好心,“护士、大夫,谢谢你们二位。桑平的脚,一直有别的大夫看着嘞。烦劳你们费心了。”
蒋欢愣了一下,“哪个大夫给看的?”
桑平随口道:“就住我们对门的老大夫。一直都是从他那儿拿的药泡脚。”
蒋欢略微恍然,但仍觉得奇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