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辞刚要回答,突地心中一凛,想起了鸩九转述母亲的话:“娘给你许下了一门亲事,那人有天狐血统,同属四灵,出身不逊咱家。
天狐一脉,无论男女,必秀美异常,宛若女子,品相容貌,你也不必担心。
天狐一脉,在做一件莫大之事,为免事败牵累后人,所以对此子必自幼变换身份,隐匿身世。
所以他若来寻你,所恃者只有一样,那是一块镂刻着‘价值连城’字样的玉佩,这也是你们相认的唯一条件。
有天狐血脉,持有‘价值连城’玉佩,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世间再无第二人。
因其身份隐秘,而你尚且年幼,血脉不曾苏醒,故而非不得已,莫离‘画璧秘境’。”
想到这里,朱雀辞含糊了一下,道:“他么,他姓苏,与我一样,同属凤凰一族。”
陈玄丘的心沉了一下,心里空落落的,哎……这未曾表白的初恋,就这么错过了么。
陈玄丘心中很难过,可毕竟是两世为人,像李玄龟那样死缠烂打的事儿干不出来,哭天呛地的装可怜也扮不出来。
他强作洒脱,道:“那……恭喜你们了。”
朱雀辞隐隐感觉,陈玄丘对自己的神态有些异常,心中也自慌乱,忙道:“你们中了九叔的毒,虽然毒已解去,也需三两日方才恢复,便先去休息吧。
我这里安排一下,莫叫东夷王的人发现这处秘境。
不然,我还好说,就怕这许多追随我的人遭了东夷王的毒手。”
月酌站在一旁,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朱雀辞。
听说朱雀辞大婚在即,已经有了未婚夫,不禁狠狠瞪了陈玄丘一眼,心想:“我就说呢,我堂堂凤凰神族之王,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人族,这小子承蒙女王垂青,将他视作朋友,出去就敢胡说八道。
以后再敢有坏我女王名声的言语,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这时朱雀辞要安排他们去休息,月酌忙强撑虚弱之躯,上前拜见,激动惶恐地道:“老朽鸑鷟,如今忝为大雍护法,得见女王,三生有幸。”
朱雀辞一呆,瞧他容颜憔悴,相貌苍老,身上神光残缺,貌似鸑鷟一族最强的尾上九羽全都凋冷了,这……分明是天年将尽啊,不由得心中一惨,大为同情。
朱雀辞上前扶起月酌,柔声道:“想不到鸑鷟一脉,居然还有传承。
得见叔父,雀辞也欢喜的很。
你……已是虚弱的很了,我这画璧秘境,于我禽族最是滋养,你就在这里好生将养……”“天年”二字,朱雀辞终究不忍说出,但语气里,已不乏感伤。
月酌哪知道自己被陈玄丘的那个天杀的贼囚揪光了尾巴上的毛,竟害这经验不足的小凤凰误以为他天年将尽了。
只是听小女王语气温柔,还称他为叔父,一时心怀激荡,感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月酌连连点头,道:“多谢女王关切,老朽……老朽得以拜谒女王,已是此生无憾了。”
月酌终于和凤凰女王搭上了关系,还受到如此礼遇,当真欢喜不胜。
当下就由着女王安排,叫人带他们下去,择地安置了。
朱雀辞这边则与鸩九等人商量如何故布疑阵,引开东夷王的人,避免他们发现这处画璧秘境。
陈玄丘等人被安顿下来之后,一个个余毒未清,身子俱都疲乏的很,只有娜扎一人,生龙活虎,眼见众人睡下,一人无聊的很,便东逛西逛,探游这凤凰神族隐居的画璧秘境。
朱雀辞没有特别交代过,所以也就没人去理会娜扎的出入,尤其是她是一个十二三岁女孩儿模样,和这山中许多鸟雀成精的少女十分相似,便那一身红红绿绿的衣裳,风格都相似的很,跑得稍远些,就被这秘境中人当成了禽族少女,就更没人阻拦她了。
娜扎跑到一处悬崖处,眼见飞瀑如匹练,气雾氤氲,天光一照,仿佛彩虹,便攀到高处,在突出悬崖的一块岩石上,青草葱郁,清新芬芳。
娜扎便往花草丛中一躺,顺手揪下一截草梗儿叼在嘴里,双手搭在脑后,看着半空中的彩虹发呆。
这时候,凤凰神族的新姑爷“苏达”,也踱到了瀑布边。
只是在他身后,跟着两个花裳少女。
姑爷身份贵重,女王又特意吩咐过的,出入自然有人形影不离。
妲己在大殿举行完订婚仪式后,便被送回了她的居处。
妲己心中焦急,万一那只老鸳鸯脑筋糊涂了,给算出个三日之后当大婚,到时候假凤虚凰事迹败露,她就一命呜呼了。
天狐一族,最擅察颜观色,她看得出,那位小女王其实性情刚烈,极不好惹。
若真个暴露了身份,自己竟敢戏耍于她,只怕一口凤凰神火,自己就变成烤狐肉干了。
“陈玄丘那家伙居然是凤凰女王的未婚夫啊。”
妲己抚摸着怀中的“价值连城”玉佩想,不知道如果露了馅儿,自己用她真丈夫的下落做交换,能不能逃了一条狐命,估计……很难。
而且,妲己不想说,陈玄丘那个臭小子,想起自己堂堂天狐少女,高贵无比,却要给他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的苦难日子,妲己就恨得牙根痒痒的。
天可怜见,也不知道这位自己扮成难民,强买强卖进了陈府,过得比个大小姐还像大小姐,人家陈玄丘这位主人倒要在她小屋中借住的姑娘,到底怎么做牛做马了。
妲己越想越不安,便要出来走走,实则是想看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