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德和堂门口,看到桓羡候在门口,肚子好大一个,摇摇欲坠,怪吓人的。
阿芙快走几步过去,扶着桓羡道:“姐姐怎得不坐下?月份这么大了,多危险呀?”
樱樱去耳房里寻了两把椅子,先请两位夫人歇下。
桓羡扶着腰道:“我这娃娃才六个月多,到七月份才七个月,也不知怎得长了这么大。”
阿芙奇道:“我一向觉得姐姐的月份比我大呢,原来是与我月份相同。”
阿芙低头看着两人的肚腹,笑道:“元娘常说我这个像是五个月的肚子,我看姐姐的,倒像是快该生了呢!”
桓羡带着些骄傲:“哎,许是体质不同吧。”抬头看着德和堂“体贤恤下”的门匾,桓羡好看的远山眉微微促起,喃喃道:“阿芙啊,你说要是婆母还在,该有多开心啊。”
是啊,看着儿孙满堂的样子,裴老夫人定然是发出畅快的笑声,挥挥手要赏下。
阿芙晚起袖子,看到手腕上的一对碧玉镯子,这还是见翁姑那一日裴老夫人褪给她的。
阿芙总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无能为力的悲伤,她感觉自己就如同被缚在了椅子上,不敢想,也说不出,只能聚精会神抵抗心底一波又一波的伤痛。
从前伺候裴老夫人的金钏出来,轻声道:“叫两位夫人久等了,请进吧。”
许久不见,阿芙几乎认不出金钏来了。
桓羡脱口道:“金钏?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两只眼窝深深的怄了进去,颧骨高高耸出,原先的圆盘脸活像个骷髅。
金钏摸摸脸,勉强笑道:“许是娃娃肥褪了吧,夫人们快进来,老爷和夫人等着呢。”
阿芙和桓羡听见蔓儿也被叫做夫人都心头不爽,但知道金钏心底定然是更加难受,便不多说,跟着进来。
蔓儿刚生完没多久,屋子里还飘荡着血腥味。
这屋子自老妇人过世后阿芙和桓羡便不曾再来过,进屋后习惯性往裴老夫人过去起居的北屋望去,却见摆了张崭新的婴儿车。
再往南看,发现裴老夫人最喜欢的赏览架没了,那黄花梨架子床却被挪了过去,围着艳紫色的帷幔,好一个不伦不类,里面还可见影影绰绰的人影。
两人对视一眼,说不出的苍凉之感,人走茶凉,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