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人来找过他,告诉他他是谁。连相貌都一成不变。他究竟活了多少年他自己也不知道。
唐砂和元芳回到书局时,雀灵还没有醒。
“芳儿,你也去休息吧,这件事做的真的很不错,没看错你。”唐砂学舌道。
“公公子还是叫我元芳吧。”这个名字着实像是在叫女儿家。
“对了,我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字,你们男子不都有字的吗”唐砂突然想起问道。
元芳干巴巴的笑了笑:“字都是长辈取的,我没有。”
唐砂反应过来,有点愧疚:“哈哈,没字你自己可以取个号麻,以后咱两混迹江湖是要有个名号的,你可以先自个儿想想。我也有些乏了,走瘫尸去。”
元芳回到自己的屋里便睡了过去,他是人不是神,他这一趟,真的很累。
可为了那句相信,为了那句“没看错你”,他甘之如饴。
唐砂倒是没睡,她这几天休息得那么好,走这么几步路怎么会累。她自然是在写“遗书”。
写给雀灵、青兰、谢川、沈幽。
还有一封,写给了狗蛋。相当于变相给了卿少侠。
雀灵亲启
其实我是很愧疚的,因为你爹把你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稍微帮你一把。可现在怕是帮不上什么了,就像当初说的,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价值。
你怕是已经看出,我这个人变了不少。改变确实有原因,但是我不便多说。我这次离去,就是要跟着我的心走,去找到自己,体会不一样的人生。
这次你去梁山,想来也见了不少东西,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我此一去,短则一两年,长则四五年。总而言之,希望心想事成。
还有,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唐砂留。
和此类似,就着每一个人,唐砂或多或少都给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见或建议。
就像是一个长辈,临行前的嘱托。
给谢川的信最长,里面写了些自己没来得及做完的事,大大小小也不少。
大的就是自己把股份都移到了他名下,钱庄的号什么的也都留给了他。
小的就是教张婶孙女读书写字。
还让他收敛锋芒,潜下心来充实自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青兰这个人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足够的自控能力,在一般的事情上唐砂一点都不担忧。
但是自己找个好夫婿才是正经的。
还建议青兰在对人时,不要处处退步忍让,该动手就动手,反正明的不行咱还有暗的。
沈幽呢,感谢救了谢川一命,同时还死皮赖脸的托他帮衬着书局的人一把。
她当然也许诺了沈幽,若是以后有有任何需要,她一定不会推辞。
顺便好说了说莲心的事,她很希望若是哪天遇上,沈幽能出手医治。当然几率是很小的。
至于给狗蛋的,唐砂第二天就送去了,自然只有简单几句话:“望以后有关谢川他们大事的消息,都能在你们各地情报处打听得到。”
给信的同时自然少不了银子,唐砂几乎把自己分成的那份银子,都用在了这个地方。
第三天的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元芳和唐砂打包好了东西。
唐砂把信夹在了他们的门缝中,带着元芳离开了书局。
站在书局门口,唐砂抬头望着那狗爬字的牌匾,笑了笑。
然后朝着西门外走去。
雀灵他们一早起来便都发现了这封信。
这时已经没了人。
她知道唐砂要走,可是没有走的这么突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鼻头还有点酸。
青兰也是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羡慕和敬佩。她始终没有唐砂的那份说走就走,说放下就放下的魄力。
谢川比她们晚一点看到信,就是这个人,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天马行空的梦。就是种相信,似乎将会改变的命运。
不止他这么想,青兰和雀灵都不例外。可她们唯一不解的就是,署名,都是唐砂。
还有,这字,着实丑,还用的是白话。
其实不是唐砂改变了她们的一生,是她们自己,唐砂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而他们,选择了一条和唐砂一样的路罢了。
今天天气很好,冬日暖阳着实不错。风也不大,乍一感觉,还以为春天快要来了。
皇城不远处的官道上,两道消瘦的身影徒步前行。太阳刚出来,把他们的影子拖的老长。
路上有很多想入城买卖东西的人,只有他们逆着人流前行。
这二人正是唐砂和元芳,唐砂叼着一根枯草,走的大步流星,双手揣在自己封的衣兜里。
旁边的元芳也叼着一根草,唐砂塞进去的。
叼了草之后元芳瞬间觉得自己个唐砂一样了,也学着唐砂二流兮兮的样子走路,只是没有衣兜。
因此双手负背,不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据唐砂得到的消息,叶悬渊他们的第一站,就是阳城。
他们从西门出皇城,然后跟着官道,走出百姓住区,才会开始往南去。
除了南门,皇城三面都被各种市镇包围,自然要走个,若是步行,至少得走个两三天。
叶悬渊从来不干班师回朝这种兴师动众的事。每次回来带的人也不多。
因此皆有坐骑,一行人也就四五十人。
唐砂也没想到这边去。
直到在离皇城半天步程的小镇,看到人们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