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村内。
魏家靠着烧瓷一朝暴富,是当下村民们最为热衷的话题。
一想到多少年都跟大家一样苦哈哈的一家子现在是穿金戴银,吃的是细米白面,村民们便忍不住的好奇心,想要看看魏家烧的瓷和原本的陶到底有个什么不同……
要能偷师到点什么,也跟着发笔小财,那更是最好不过!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即便明知道时下的手艺人们都忌讳谁随随便便的到自家串门,村民们也是厚着脸皮,不时在魏家的陶场周边探头探脑,找着各种借口套近乎。
虽然按照魏明的交代,自家只要能守住透明釉料的配方这种关键所在,其它的工艺之类,村民们可以随便看……
魏有富卢月花嘴上虽然是一口答应,但又哪里会老老实实的照办?
从一进陶场开始,两口子就大门紧闭,甚至不顾天热的将所有的工作都挪到了工棚里干,简直恨不得一眼都不给人看到。
“干啥都跑屋里,跟生怕咱们偷他家师似的——什么人啊!”
“叫了半天连应都不应一声,我看他们两口子是觉着自家现在发达了,已经瞧不上咱们这些邻居啦……”
大半天下来,什么门道也没看出的村民们便开始有些不满起来,嘀嘀咕咕抱怨齐天,浑然忘了要是换成有别人偷窥自家的秘法之类,怕是连头都得打破这事。
就在一群村民愤愤不平之际,却见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吏和一掌柜模样的人在里长的带领下,直奔这边而来。
“李少匠,雷掌柜,这里就是你们要找的魏有富家的陶场!”
里长在点头哈腰中伺候官吏等下马,同时冲着房门紧闭的陶场内喊叫开门。
“你等在这里候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门开之后,李岫对几名随从官吏招呼一声,便领着雷掌柜一起进了陶场。
“少匠?那可是四品官啊!”
“那雷掌柜看着眼熟,莫非是陶坊的那雷掌柜?”
一众村民们议论纷纷,心说这些人不在长安城里享福却跑来自家这陶村找魏有富两口子,怕是除了那瓷器之外,根本没别的!
想到这点,村民们便忍不住的开始有些幸灾乐祸了起来,心说让你们两口子藏着掖着,啥也舍不得让咱们看到!
现在少匠登门,就不信你两口子还敢藏着掖着!
总之,一想到两口子一见李岫上门便吓的两腿打颤,立即竹筒倒豆子半点不敢隐瞒的样子,村民们的心情,那简直就跟大热天吃了冰激凌似的,痛快不已。
雷掌柜也是如此。
送上门的宝贝被当垃圾般的丢出去,最终平白的便宜了郭家铺子不说,他姓雷的也因此而成了陶坊最大的笑话。
什么有眼不识金镶玉啦,什么瞎了狗眼啦……
总之这两天,雷掌柜因为这事到哪儿都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丢人简直丢到姥姥家了!
也是因此,在再看到魏有富的时候,雷掌柜是忍不住的狞笑连连,心说就凭你个臭烧陶的,也想跟我斗?
故意不见瓷器卖给我是吧?故意让我姓雷的当众出丑是吧?
之前给你钱你不卖,现在某家一文钱不出,你也得乖乖的将烧瓷的秘方给交出来!
想到魏有富不得不交出秘方是欲哭无泪般的模样,雷掌柜简直都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了!
只可惜,魏有富和卢月花两口子,却并未如他们想的那般不堪,甚至在雷掌柜领着李岫直接就往工棚里走的时候,还直接就给堵在了院子里!
“里头是做瓷的地方,不方便让二位进去!”
魏有富道:“少匠和雷掌柜你们有什么话,在院里说便可!”
“魏有富,你好大的胆子啊你!”
雷掌柜闻言是厉声呵斥,指着李岫道:“既然你知道李少匠的名讳,就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民,莫非王臣——你那烧瓷之术对同行保密,有情可原,但若是胆敢对朝廷保密,那就是大逆不道,杖责,充军那都是轻的,闹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魏有富躬身一揖,连表不敢。
“知道不敢,那还不快快让路?”
雷掌柜得意的直哼哼,呵斥让路的同时还不忘颐指气使的道:“我现在就带少匠进去看看你们家这瓷到底是何等做法,至于你这边,赶紧收拾东西,待会儿随我等回去,将你这制瓷之法老老实实的奉献给朝廷!”
魏有富不但没有动,甚至都没有让路!
“你这该死的家伙!”
眼见魏有富不为所动,雷掌柜是气的直蹦,回头对李岫道:“少匠你都看到了,这家伙根本是想抗命不尊啊——要不要直接拿了带回去再说?”
“愚下绝无想要对朝廷藏私抗命不尊的想法,还望少匠明鉴!”
魏有富没有搭理雷掌柜,只是揖身对李岫解释。
“既然不敢藏私抗命,那你为何还不让路?”
李岫开口,语气平淡,甚至从头至尾压根都没看过魏有富一眼。
毕竟在他眼里,魏有富简直如同蚁虫般渺小,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能不给,也不敢不给!
然后他便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魏有富道:“某不让路,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今日我家小郎前服匠役,某已让他代某将烧瓷之法进献于匠作监,少匠若想知晓,回去一问便知,根本没必要在某家的工坊查看!”
“不是说是来讨要烧瓷之法的?那少